范大先生肃然起敬:“那必是学术大家了,姑娘可告知我贵家姓氏吗?”
竹生道:“我没有姓氏。”又道:“我家世代隐居,并不出世,先生不必问了。”
人生在世间,谁会没个姓氏?竹生不愿说,范大先生自也不能强求她。
只这一下子,这姑娘对他的态度,由刻意的疏离,变得亲近了很多。倒是意外之喜。
翌日清晨,又喧哗起来。
那个被家翁逼迫去死的女人,头天夜里说去解手,离开了没再回来。清晨时分,被别人发现用腰带吊在树上自尽了。
翎娘挥着刀要发疯。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教小郎那样说的!你们混蛋!”她眼睛通红。
女人的公公和丈夫不承认,却道:“她早该贞烈一些,受辱前便自裁,最是干净。现下虽迟了些,总好过苟活。”
翎娘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要不是范大先生和阿城一起拽住她,她真要去和那两个男人拼命。
众人挖了坑,把那女人葬了。她的小郎才不过四五岁,一直呆呆的看着,懵懵懂懂。不懂得为什么娘要躺在坑里,为什么别人要用土把她覆盖。他不懂,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她。
待到出发,女人们上车,男人们牵马。
那女人的公公和丈夫正要去牵马,一道罡风划过,巨大声响过后,地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浅沟!正拦在了他们和马匹之间!
竹生手握绿刃,凉凉的看着他们。
两个人面面相觑,颤巍巍问:“竹、竹生姑娘,你这是何意?”
不待竹生开口,范大先生已经踏上一步,沉声道:“我等无法再与尔同行,你们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