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看着地上燃烧殆尽的一角,不免心惊肉跳。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情绪翻涌而上,百般纠结中,顿感浑身无力。
我缓缓俯下身去,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捻起地上的未燃尽的那角,终究是小心扔进了烛火里,直至其在“毕剥”的烛芯中化作灰烬……
怔怔望着快要燃尽的烛火,我颓然坐下,自己,先前终究是低估了梁文敬的野心,他对柔然的内政纷争看得比誰都透彻,分析地比谁都彻底。
我不知道梁文敬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但是,字字句句表面波澜不惊,却是犀利无比。
原本三分天下,如今其中两方合二为一,灭掉另一方后,接下來的便就是“一山如何容两虎”。
而自己,一直天真地以为梁文敬灭掉高昌,与柔然平分疆土后,便会和睦相处下去。
万万沒有想到,如今,梁文敬竟提到柔然会“自行内乱”。
“自行内乱!”我喃喃自语道,这也才真正明白为何乌洛有一次自王宫归來后双眉紧锁,思虑沉沉;见我上前为其轻拂去肩上之尘的时候,竟是长叹一声:“内忧外患哪……”
彼时的自己听后心里只是“咯噔”一下,便引开话題,自己实在不愿去多想一分关于朝政之事,只想平平静静过几天日子,至于乌洛所说的“外患”,我下意识地想当然是大梁,但是,毕竟双方在攻打高昌的时候都是费精力不小,大梁即使是所谓的“外患”,想來亦不是眼前该操心的事。
犹记得乌洛说此话的时候,眼眸深深看我,而我,察觉到后只对视一眼便平静移开目光,转身之际,一丝苍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