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开春的时候,秦拓听说裴洛的生母故去。慕天华领着他上门吊唁。
裴洛的生母没有名分,是以来吊唁的人寥寥。
他站在灵堂外面,看着裴洛低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纸钱,然后默默地送进火盆中,面无表情。
好似,少年长乐游遍京华的喧哗已经远去了。
隆庆廿四年,秦拓学艺归来。
慕府正门口碰上等着的黄伯,秦拓上前一步,道:“黄伯,我回来了。”
黄伯袖子里正笼着一团虎皮,定睛看了他许久,才客客气气地说:“公子是哪家的少爷?是来找我家老爷吗?”
秦拓又上前一步:“黄伯,我是秦拓,来找姨夫的。”
黄伯脸皮抖了抖,笑道:“这位公子是开玩笑罢,我们家的秦少爷不是你这样模样的。”
秦拓半是无奈半是失笑:“我知道,但是我离家的时候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这几年变化大也是自然的。”
黄伯半信半疑,正好碰上自家老爷送裴相爷出来:“老家,秦少爷回来了。”
慕天华看了秦拓半晌,转头向着黄伯说:“胡扯,我家侄儿起码比他大一倍,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秦拓只是笑:“姨夫……”
倒是裴相爷仔细看了看:“老慕,这样说起来,眉眼的确还有些像。原来好好的,现在真可惜了。”
秦拓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个月之后正是南楚的武举科考。
秦拓一路杀进殿试,第一个碰上的便是昔日同窗,献郡王世子林未颜。结果林世子一听见秦拓的名字,便神情呆滞,被一下就摆平抬了回去。第二个是裴洛,也是皱着眉,怀疑自己听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