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之前不过是从五品的官位,没有资格上朝堂。现在官升两级,也不过是站在最末,远远根本看不清龙椅上那人的面貌。现在看来,广仁帝终究是须发斑白,年事渐高,气色也不太好。
他听广仁帝这般说,不敢接话。
“太子刚强,可极刚易折,将来受不得一点挫折违逆。晋王重武轻文,以后要是由着他来,这朝堂上可全是武将了。”广仁帝呵呵一笑,话锋一转,“朕最小的那个皇儿,先前封了赵王,虽然才十岁出头,眉目聪颖,是有大智慧的人,却不知道朕能不能等到赵王长成的时候。”
秦拓只觉得心中发冷。广仁帝言辞之间,对赵王极是宠爱,将来恐怕会将南楚交给他。可现在却碍着立长不立幼的祖训,立了嫡长子为太子。今后赵王长大,不管对权位没有执念,必对太子产生威胁。
只怕一场储君之争是免不了的。
广仁帝现下召见,恐怕就是交托给他极大的担子。
“圣上宠爱赵王,这是人人知道的事情,裴相爷虽然一向赞同立长不立幼,可这太子之位最终落到谁家,真真不好说。”林未颜抬手捏起三枚瓜子,摆在桌上,“现下看来,将来的储君不是太子、就是晋王,或者是赵王。逃不出这三个人。”
裴洛淡淡地哦了一声,将三枚瓜子挪开去:“这就不关你我的事了,只消等着,最后登上龙椅的是哪一个,我们便辅佐哪一个。”
林未颜很是失望:“若我们先认定一个,表明立场,将来可是最大的功臣,也好过现在一级一级地往上爬。”
裴洛轻描淡写道:“若是眼神不好,跟错了人,轻则发配充军、终生不得入仕,重则脑袋搬家、诛连九族。这两相比较,哪赚哪赔,还不够清楚么?”
林未颜悻悻然:“裴兄你不知道,我家是世袭郡王的位置,整日吃喝就可保子孙无忧。我读书入仕,可不是为了成为千古名臣,现在旁人只道我是借着爹爹的名头觅到个闲职,可真是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