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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樊君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只知道,樊君是一个好人,我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传闻我到村子的那一天,天降黑雨,海里死了不少的鱼,村子里的人对我避而远之,亦只有樊君收留了我。

第五十一章

樊君这人有些奇怪,不同于村子里的其它人,比如,村子里的人都会撒网捕鱼,而樊君不会;村子里的人都拿渔具,而樊君的手中只握剑或者笔,村子里的人晚上都睡觉,而樊君则夜晚出门。

樊君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我说:“鱼儿,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有两个原因,其一,我天性纯良,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抢过樊君手中的苹果,自顾自的啃了起来,半晌,抬头问樊君:“其二呢?”

樊君咽了咽口水,继而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道:“你……那日你晕死在海边的那个样子,太可怜了,正如此时的她一般。”

我将苹果核放在樊君的手上,淡然的问:“她?是谁?”

樊君只是笑了笑,不语,转身离开。我盯着樊君的背影,委实觉得有些苍凉落寞,委实觉得有些对不起樊君,委实觉得不应该抢他的苹果……

樊君的家远离村外,每每随着樊君去村里的集市,樊君都亦常守望欢迎,总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围着他打圈,继而随地捡起石子朝他砸去,口中亦唱着:“鱼村有个少年郎,不识人妖招天浪;鱼村有个少年郎,不识人妖招天浪;鱼村有个少年郎……”

对此,我很是不解,何为人妖?何为天浪?少年郎又是谁?樊君一脸淡然,解释说:“鱼儿,你不懂,这少年郎指的是那群小屁孩,人妖麻……就是……就是世俗不容的那种,那种不男不女的人,天浪麻……唉,你还是莫要知道太多。”

樊君这个解释委实有些牵强。

我学着村子里的那些文人画画,我猛然发现我特别有绘画的天赋,不知觉间,我已然画出一片菲红,我思量着,是否在一片菲红之中加一个人物,在这大千世界之中,我竟悲催的发现,我除了认识樊君之外,再也不认识他人,于是我便提起笔开始绘我想像中最帅的樊君,然,当绘完最后一笔时,我沉默了……

然,图纸上,赫然立着一个白衣男子,眉头之间似锁了几分思绪,墨色长发直垂而下,在片片菲红的桃花之中,冷艳俊傲,然,这画中人显然不是樊君,樊君亦没有画中人这般好看。

樊君不知何时进入,抽走我手中的画,咂嘴道:“啧啧……鱼儿啊,看不出来你这般忘恩负义,春心荡漾也罢了,竟不支会这我救命恩人一声,委实是很过分啊。”

我淡然的坐下,喝了口茶,道:“其实我是想画你来着,不知怎的,竟画出了这画中人,想必你化化妆,打扮打扮,也能成他这样。”

樊君表示这不是很现实,道:“鱼儿,可能……这画中人……是你失忆之前最重要的一个人呢?”

我瞟了眼画上的人,心里不知怎的,猛然一跳,手中的荼杯跌落,砰的一声在地上破成碎片。我怔了怔,随即俯身去拾碎片,却是不小心割破了手。

樊君叹息一声,道:“不用这般激动,我就是说说而已,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几日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日,你且住在这里,不要乱跑,你要时刻记着你是个残疾人。”

我愕然:“我怎么就成残疾人了?”

樊君道:“脑残也是一种残疾……”

“……”

樊君离开后,我赫然发现,方才破碎的杯子,竟然……竟然自动复原,我抚额,看来,我真是有些残疾了,樊君这一走,我便产生了幻觉。

樊君去了整整三日也未曾回来,我脑袋一热,便出门寻他,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他出了什么事情,我失去救命恩人事小,没了吃喝来源这事比较大,樊君走了不过三日,储备的粮食便被我一扫而光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如樊君所言,脑袋有些问题,时常产生些幻觉;我竟发现,路边的花草树木都为我指路,我竟也疯狂到向花草寻路,这种幻觉委实是有些疯狂,如果被人瞧见我与些花草说话,可能会以为我是妖怪罢?这亦或是我天生的一种特异功能也说不定?我定的自己的手愣了半天,手掌根一根红色印记蔓延至中指尖,委实有些难看,樊君曾开玩笑说,想我是中了不解之毒,才会有此印记,因而,我的家人放弃了我,为了不让我毒发而死,死的难看,因而为将我整个人扔入海中。樊君的解释不无道理,我曾也因这个解释郁闷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