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樊君时,是在一个山洞。山洞里被四处布着寒冰,深处,有一块一丈宽高的寒冰,寒冰之里似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红影,我想,我又是产生幻觉了罢?樊君倒在冰上,身边散了把断剑。我蹲下身去,摸了摸樊君的身体,却是冰冷亦常,我叹息一声,回想,樊君曾说过,若是判断一个人生死与否,探了呼吸就知,我伸手探了探,心里委实一叹,樊君果真死了。
“姑娘,救救樊君罢,灵然感激不尽。”
我正想起身,耳边却是传来女子的柔声,幻觉,幻觉,定是幻觉,洞内除了我与樊君这个死人,哪来的第三人?
“姑娘,樊君中了冰毒,你且将他移至阳光之下,便可解他的冰毒。姑娘,你且帮帮我。”
我张了张口,却又将话咽了回去,幻觉,我犯不着与一幻影说话。
“幻觉,幻觉……”
“姑娘,你不是幻觉,你所处之处乃是寒冰洞,我便被封印在这最大的寒冰之中。”
我瞅了瞅寒冰,揉了揉眼睛,果真瞧清里处的红影,原是一红衣姑娘。我问道:“姑娘怎么会冰里?姑娘不冷么?”
只听冰里传出一阵叹息:“冷又如何?我终是做错了事情。姑娘,这倒在地上的男子是我的夫君,姑娘可否救救他?灵然愿以命做报。”
夫君?我亦没有想到樊君一声不响有了老婆,樊君的老婆都如此说了,我当然是托着樊君出了洞,樊君身上的薄冰果然熔化。樊君的手抽了抽,嘴张了张,继而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鱼儿?你怎在此?”
我吹了吹冰冷的手,眉目一挑,道:“我说,你也忒不够意思,有了老婆也不告诉我?”
樊君缓缓站起身子,叹息一声,眼眸一沉,道:“我怕你……怕你也误会灵然她是妖。”
妖?我撑着下巴深思了一会,思想一番,那姑娘可能真是妖,若不是妖,怎么公在冰里生活?委实是……
樊君看了看我,又道:“鱼儿,有些事情,瞒你想是瞒不过,有些事情你终是会想起来。”樊君从袖中取出一窜手珠,递至我面前,道:“这是你的,还你,那日我为了灵然的事,心情烦闷,便随手扔了一块从玉冰洞中带回的不化冰晶,准备将它沉入大海,却不料扔在奄奄一息的你身边,冰晶不偏不倚,却是打在你的手链上,立时红光一闪,不化冰晶便化成一滩水,我本想着,你这手链竟能化冰晶,也定能化封住灵然的冰,却是不想……不想……还是无用。”
我接过手链,剔透的光穿过珠子,却是美丽,而美的同时,心上却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脑中忽然闪过一片白色影子,模糊而又清晰,恍然间,我似又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笑的天真烂漫,立于灼灼桃花之下。
“鱼儿?”
半晌,我才回过神,啊了一声,继而问樊君:“喂,你贪图我的东西,这帐怎么算?那个?灵然?不会真是……妖吧?”
“灵然不是妖!”向来脾气甚好的樊君,竟然发起了脾气,委实有些,反常,樊君叹了口气,又道:“灵然,是天界的万灵之仙,只因救沿海附近的人们,而被四海神水的海君封印在这玉冰洞中,这玉冰洞已有数万年的历史,为三界火焰不化之物。”
我噢了一声,又道:“看那海君是不想万灵繁殖,想制造一场人间混乱,万灵之仙掌管世间万灵繁荣、生死,若万灵之仙被封印在此,万灵将不能正常繁殖,进六道轮回。”
樊君愣愣的看了我半天:“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挠了挠后脑勺,我也委实不知,我怎么说出这些话。或许,这便是天生聪颖罢?
原来,樊君是一捉妖的,一捉妖的与一仙子结合,委实有些不合理,稍稍有点常识的小孩子都知道,仙与人是不能结合的。樊君与灵然相识在一个雷鸣交加的雨夜,他们的相识颇有些违背说书人的浪漫情节,也正是因为没有所谓的浪漫情节,灵然才觉得她的爱情颇有些不同之处。
樊君冰毒刚解,不益进入冰洞,见着樊君这般可怜,我且不怕玉冰洞中的冰毒,我便进了冰洞,预计瞧瞧封住灵然的冰有什么破绽。我左右桥敲敲,也觉得无什么破绽,便安心坐下来用脑子想,想着樊君此时定在外面等的辛苦,我低头思想思的咬牙切齿,唤了几声灵然,她却不是应,想是睡着了?我低着头,等着灵然回应我,却是瞧见了一双白色的鞋子,干净的不沾灰尘,我头也没抬,便道:“啧啧,樊君啊,你也忒奢侈,如今吃饭都困难,你媳妇亦在冰晶里封着,你竟买了双这般好看的白鞋子,啧啧,”我用手摸了摸“啧……这料子真好,改天……”我抬头,蒙了,眼前的男子长的也忒好看,我亦从未见过有一个人能把白色的衣服穿的这般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