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人都躲在屋子里, 校场空荡荡的。严曦一个人在武台上蹲着。那比武台虽有遮阳棚, 可如此热的天气, 哪里有半点用处?
他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红扑扑的脸颊往下掉,梁砚文经过他时劝道:“这么热的天, 再练下去要中暑了,赶紧回去吧!”
他以为这是刚入伍的童子军,心中生了几分怜惜,哪想严曦却动也不动,只道:“做常人不能做的,忍所常人不能忍。”
梁砚文心下大震,道:“你叫什么名字?”
未等严曦开口,风扬便在校场的另一头对他招手。两人谈完正事,梁砚文看看数十丈外还在烈日中苦练的严曦,忍不住开口,“风扬将军,这么热的天,怎么让那孩子在烈日底下练功?”
风扬道:“他说他能吃得了苦,总得做点什么证明一下吧!”
梁砚文为他打抱不平,“说到底也是个孩子,还请将军莫要与他计较。”
风扬但笑不语。
梁砚文离开时,严曦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木桶。
后来,梁砚文有事没事总会去校场转转,想看看能不能再碰到那个孩子。他跟人打听过那孩子,但没有人知道。也或者说,别人知道却不愿意告诉他。
再后来,他又一次遇到了严曦,裸着上半身,正在练箭,他的背上、胸口满是各种伤痕、淤青,这些伤时间比较长了,已经慢慢好转,最严重的是他手臂上一条条极细的紫黑的伤痕,密密麻麻布满手腕处,狰狞异常。
梁砚文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口烧了起来,“是否有人欺负你?”
严曦抽挥手,神色平淡的根本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箭弦打在手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