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练箭时,姿势不对,发箭后,箭弦总会弹在手臂上,一下一下,慢慢的,整个手臂都是伤痕。
梁砚文蹲下身,心疼道:“为何不穿好衣服,这样至少不会太疼。”
他记得严曦当时摇了摇头,跟他说:“记住这些疼,才能逼自己去不犯同样的错误。”
梁砚文怔住,望着他稚嫩的脸庞,不解道:“你还小,为何要做这些,将把自己弄的一身伤?”
严曦当时的回答,梁砚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孩子,沉静、稳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个知道目标的人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我想看看我最好的样子。”
梁砚文听了这句话心中大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难以相信眼前的孩子会说出这种话。
“我想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就是这两句话,让梁砚文决定往后一生,都愿为严曦赴汤蹈火,出生入死。如果没有后来那些事,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云楚的储君,再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才兼文武,秀外慧中,那又怎样?到底不会谋算人心,在亲情寡淡的皇家,只会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
虽然离开延丹四年,很多东西都已经生疏,但曾经一遍又一遍无数次的努力,仿佛刻在了严曦的骨子里。
梁砚文的脸越来越黑,一把夺过严曦手里的弓,用手语道:“云昕,皇上不许你出函关的城门,你安安心心待在城里,不好么?”
“兄长,我不出函关的门,就进不了京城的门。”他朝梁砚文笑笑,“我想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