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结果,老族长真是又痛心又惊喜。
桑村的族人披麻戴孝,都在围栏外等着老族长出来,他的步伐缓慢又沉重,孤零零一个老人,时月不忍心再看。
她还是心太软,每每看到这种场景,都叫人打心眼里难受。
掀开帘子,李定邦背对着帐门,背影有些僵硬。
“大哥。”时月叫他。
“月妹啊。”李定邦声音有些嘶哑,有今天说太多话的原因,当然也有和时月一样的原因。
“碰见老族长了?”
“嗯。”时月应声,她提起:“大哥,我想向太子求个恩典。”
时月说∶“希望太子能允许,此案中主动投案自首的,可以允许族人祭祀。”
李定邦皱眉∶“新法中明确写明「凡犯重案者,绝香火祭祀。」”
“法不容情,但法不外乎人情嘛。”时月说∶“更何况老族长大义灭亲,值得赞赏,不该有所奖赏吗?”
李定邦似在思考,良久后答应∶“好。”
他隐隐明白妹妹的用意,三百多人一杀,举国都会为之震荡,这是向国人宣告——这次变法改革,势在必行!
但卫国如此脆弱,这巴掌下去若没有给颗甜枣,只怕变法未成,身先崩殂。
三日后,所有罪名确立。
每个案犯的供词、人证的证言、物证,全部记录在案,整整齐齐。
这天一早,鼓声传遍乡里。
村民们很快听到消息,扶老携幼来到临时搭建的法场。
烈日渐渐爬高,临近中午时,强壮的士兵敲响行刑的大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