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大了起来。

他在漫天的冰雪里拥抱着他第一次爱上的姑娘,看姑娘在他怀中逐渐变得僵硬,变得失去了美感。

唯独那只干枯的手,像寄托了主人全部的生命力一般,死死在附在晁利安拿着药的右手上,随着他的身体颤抖着,痉挛着,也不放开一丝一毫。

毫无疑问,这一幕是充满悲情的,但又何尝不是充满戏谑的?

一如千百年前的一个大雪天里,大着肚子的姑娘怀抱着她的丈夫,哭嚎着感受着男人的身体在她怀里僵硬变冷。

男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刀,刀子的主人是他最爱的女人。

大抵是日子近了年关,事事都开始往顺的方向发展。

沿路虽然时常波折,索性结果是好的。

晁利安回来之后眼睛都哭肿了,一面是为自己夭折的爱情,一面是为最后也没能从练戚儿嘴里问出录音的所在。

郁恩绕着练戚儿的尸体转了两圈,随后掰了掰她立起来的半截手臂,那部分已经僵化的很厉害了。

“她最后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手。”晁利安如实道。

“你手里有拿着什么东西吗?”

“她的药,不过药泵头好像坏了,怎么也喷不出来。”

郁恩问他要来了那瓶药,果然拆开之后就看见了里面装着一只被防水袋包裹好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