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是真拿你们当兄弟啊!”他嘶声吼叫着,目光越过晁利安,看向了尽头处拖着刀来索他命的郁枭,又抬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我他妈是真拿你们当兄弟啊!”

小时候他多少也听过家里下人的碎嘴,知道黎郁两家在郁老爷子意外身亡之后就开始面和心不和,但他绝不曾想到其中的积怨竟如此之深,非要闹成这般境地不可。

“我爹昨儿个说了,他说这辈子没干过任何对不起家国的事情,你们手上的证据不过是他的其中一步计划罢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栽赃他?”

郁枭冷静地朝他走过去,锋利的刀尖划过地面的泥沙,留下诡异的“沙沙”声响。

他按下了晁利安拿枪的手,低头瞄了一眼练戚儿,道:“我们约好了的,你不用插手,送戚儿回医院吧,她现在这个状态只靠药挺不过去的。”

“可是……”

“他不会开枪的。”郁枭冲他浅浅地笑了一下,随即就把手中的长刀丢开了好远,“二胖,把枪放下,我们谈谈。”

练戚儿是在通道的入口处断的气,死时她的脑袋固执地歪向了另一侧。

正对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窄巷,两旁开着中药铺子,寒风吹来凛冽的药香,也抖掉了红梅上覆着的风雪。

大块大块的雪掉下来,惊扰了在树根底下觅腐肉的乌鸦。

她憋红的脸上布满了从晁利安眼眶里砸下来的眼泪,泪痕在风中干化,窒息的红被雪冰回了病态的白。

晁利安紧咬着牙关,呜咽声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我骗了你。”这是练戚儿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看她嘴形,晁利安知道后面还有半句没讲出来,但是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