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站起来,就发现涨潮了,原本我们脚下还是干湿的沙地,不一会儿,就渐渐积了一层水,遥叔也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裤子上粘的沙子。
“别去了,一会儿又该吐得嗷嗷叫了。”
我刚想接话,可张开嘴的那一瞬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话很正常,却不是对我说的。
“啊,那什么,”遥叔也意识到了,笑容僵硬在嘴角,缓慢地抓了抓头发:“你爸晕海。”
“晕海?”
“我俩第一次赶海的时候,他抓不到蛏子,就跑到浅滩那一片抓鱼,涨潮的时候浪小,一晃一晃的,他还一眨不眨的盯着脚下的海面,没一会儿就吐了。”
遥叔咂了咂嘴,末了又灵魂补充了一句:“完蛋玩意。”
“没搞错吧,他一海边长大的,不会游泳,还晕海?”我简直哭笑不得。
“可不呗,啥也不行。”他嘴上嫌弃着讲,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你都想像不到吧,你爸上学那会儿可怂了,任打任骂不还手,脑子还不太正常。”
别说,我还真能想象到那画面,乐个不停。
“哎,笑笑得了,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那小脾气上来了又该和我闹了。”他叹了口无奈的气,拎着半筐蛏子背起了手,鞋子一脱,往前走了两步,踩水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