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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弓射箭?”梁媛头脑一空。

明田很快就一身便装的来了,她身子爽利,精神很好,不像个已经五十的老太君,反而是挺胸抬头大步向前,甚至把跟在她身后想要搀扶的祝氏甩了一截。

目睹五个孩子三年来的变化,祝氏就算再是循规蹈矩的当家主母,一颗心脏也被明田打磨调教的很是坚韧了,对着女儿们各个习的文武艺,不通大家妇的德言工容,不天天涂脂抹粉,竟也觉得没什么了,甚至明田想要拉着五个孩子再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她怕也是要应了。

明田与六人见面,微笑点头,也不多话,照常拿了小纸条,从最简单的对对子开始,一连十个对子。

梁媛本以为这么简单又是她拿手的东西,该是胸有成竹才是,没曾想一直在外头毫无名望的凌玉森竟比她这个被人称作才艺冠绝京都的还要厉害,不说老二凌玉森,老大秦玉鑫的才华竟也隐隐不在她之下。

十个对子对完,凌玉森夺魁,梁媛屈居第二,几人都面带笑意的冲两人恭贺,明田笑道:“梁家小娘子是第一次参加,也无需多礼,只管当着自家的姊妹一起玩闹就是了。按着以往的规矩,头名可以拿下这方松墨砚,次名可以拿下五百两白银。”

祝氏九娘笑着,上前来亲自将装在锦盒中的松墨砚交予凌玉森。

凌玉森也不推辞,不卑不亢的接了,笑吟吟道了一句:“多谢祖母和舅母。”

其余几人都笑着看凌玉森,一点也不觉得一个平常的吟诗作对的玩闹拿出数千两白银的东西拿来做彩头是多么的土豪,唯独梁媛心下却是惊涛骇浪,她本以为不过是小儿女之间的打打闹闹,却没想到竟有这般豪赌。

无论是松墨砚还是五百两白银,都不是一笔轻松的款项。

梁媛看凌玉森双手接了锦盒,随手交予一旁的侍女,一副严阵以待下一局的模样,竟是丝毫不放在眼底的,不由得默默为自己那个每天都宝贝着他那方松墨砚寻常不拿出来的大儒亲爹鞠了一把同情泪。但是,当她面对轻飘飘的银票的时候,还是觉得应该哭的是她自己。

五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梁媛想了一下自己从小攒到大的私房钱,心里不由得为自己默默流泪。

祝氏上前将银票放她手中,梁媛涨红了脸,迟疑着不肯收下,祝氏笑道:“梁家娘子何必这么生疏?能来参加文武会,也跟咱们府上的姊妹没什么区别,既是赢了,这就合该是你的了。”

老三秦玉淼也笑:“你就拿着吧!要知道前两次可都是大姊姊拿了次名,她手里的银钱可不比你多多了!”

老五秦玉垚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五百两,梁姊姊你拿着呗!反正我们家不缺钱!”

梁媛精神恍惚着收下了银票,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明田险些被噎,继续道:“这第二场——如今正是六月,就以‘暑’作诗好了。”

梁媛一听明田提到写诗,心下一喜,这是她的长项啊,而且正好来之前也有以前准备过的一首,稍加润色,也不算作弊。

梁媛在一旁的书桌旁提袖研磨,想着怎么下笔。然而在她还没有誊写完的时候,凌玉森已经写完了一份。

梁媛安慰自己,没关系,也许凌玉森也是和她一样妙手偶得,然后记录下来,只等今日这样合适的时机拿出来一鸣惊人的。

梁媛自小开始奔赴各个高门宅邸,参加诸多娘子甚至大儒的诗赋会,这是她见过的作诗最快的一场,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六个人就都写完了。不说她和凌玉森,只说年纪最小的老五秦玉垚,耷拉个脸活像要被罚款一样,但是速度也快的惊人。

比起甚么诗词歌赋,明田更喜欢兵法政论以及骑马射箭和枪法剑术,但是没办法,按着这个时代来,诗词歌赋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看几个孙女写的。

先看老五老四的,明田弹了两下纸张,传给几人互相阅览,评价道:“老四老五……你们俩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在这个上面没什么天赋,果然你们俩还是跟在祖母后头习武射箭吧。”

老四秦玉焱和老五秦玉垚笑嘻嘻的过来拉了明田的胳膊晃荡,秦玉焱笑道:“还是祖母知道我们俩的水平,吟诗作对诗词歌赋这种东西,我真是头疼!这种事情还是让二姊姊来做,我和小五武艺高强就好了。”

一旁的老五秦玉垚瞥了嘴:“诗词歌赋算什么嘛!有本事我们来比比谁对大越律法最熟悉!我可是从小立志就要匡扶正义的人!”

明田笑着摸了摸年不过十二岁的老五的头顶,笑道:“诗词歌赋这种事情,拿来陶冶身心也算不错。这次倒和以前差不多,你们俩垫底,老三中规中矩的,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我觉得魁首倒是好定,就是次名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