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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头名仍旧是凌玉森。次名却不好说是梁媛还是老大秦玉鑫了,最后经过几姊妹的判定,还是给了梁媛。

梁媛拿了所有人的纸张翻阅对比,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了,老三老四老五的文采确实不怎么出彩,但五人的字迹却是赏心悦目,看得出来是名家教导,自己也下了大心思的。但让她最为佩服的还是老二凌玉森的文采,贴题不说,更是大气磅礴,由暑及苍生,不同于她的闺阁之作,多围绕在风花雪月中。

梁媛看向凌玉森的目光都带着点点亮光了,她是真心佩服凌玉森,她自己有父亲教导,才艺冠绝京都,没曾想今日竟是输的心服口服了。

输的同时,梁媛更被激起了一股斗意,两眼亮晶晶的看明田,看她下一场又是出的什么。然而,明田却是带着所有人转了画风,她问:“今年关中自三月以来一直大旱,会如何?”

秦玉鑫斟酌一番率先开口,随后是秦玉淼,老五秦玉垚,老二凌玉森,最后是老四秦玉焱。

五人针砭时弊,按着年节实情,还有往年大旱情况,甚至还带上了关中河道知府的传言为人,字字句句鞭辟入里,直让梁媛听的云里雾里。

明明方才大家还沉浸在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中,这也是梁媛惯常的、熟悉的主场,但不过片刻间,她听着几人的你来我往,竟有了种往日里看着父兄叔伯讨论朝政的感觉了。梁媛有心插话,却发觉自己知之甚少,只能竖着耳朵听,也不想什么别的了。

明田看几人讨论来去,争的面红耳赤,又看一旁梁媛明显有些晕晕乎乎的神态,咳了两下,点头道:“不错,各有想法。你们忽略了一件事,大旱后必有蝗灾难,大旱加蝗灾,只怕今年关中饿殍遍地。你们回去写篇政论给我,阐述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解决办法就可。”

梁媛听的目瞪狗呆,两颊微红,两手捏着手帕不知作何。

明田对她点头道:“梁家娘子是第一次来,倒不必遵守咱们府上的规矩了。我们接下来就要武比了,梁家娘子和九娘在一块儿看着就行了。”

祝九娘也上前拉了梁媛,笑吟吟的跟在明田和五朵金花的身后,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校场走去。

烈日下,百余步外,草靶正中的红心似乎都同天上的太阳一般散发着热气,几人穿了武打便装,各个背着箭篓挽弓搭箭,挺胸抬头,颇有气势。

照例是明田先来,射了三箭热热身子,三箭一支不落,全都中了红心,让第一次看到这等情景的梁媛不由得双眸闪亮,但是接下来五人的表现就更让她大吃一惊了。

五人年幼,练习的时日也短了些,自然是比不上明田的,但饶是最小的秦玉垚,也是十有五六只能中靶心,厉害的如老四秦玉焱,竟是十发九中了。

梁媛看的觉的自己腿脚有点发软,心神慌乱,而下一场的五人骑马射活靶,这次她只看得见烈烈阳光下一匹匹高头大马带起的尘土飞扬了。

烈日下,马蹄扬起六月阳光飞尘,连带着梁媛也觉得仿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一样。

五人的马术各有特色,但梁媛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老三秦玉淼身上。

秦玉淼那日孤身跳水救人给梁媛留下的深刻印象不说,事后更是打伤贼子救了她的名节,这在当下便算是两次救命之恩了。由此种种,梁媛无疑是非常依赖老三秦玉淼的。但饶是秦玉淼性格低调沉稳,多年小透明,不可否认的是她马术得明田亲传,年纪轻轻的并不算低,甚至还可以说是精通了。

不光是老三秦玉淼,五个少女骑在高头大马上顶着炎炎烈日挽弓搭箭的时候,眉眼间的凛然和凶煞之意直让梁媛心惊。

不说和京都其他世家娘子比起来,饶是和她见过的那些颇具风雅的世家郎君比起来,定国公府的五个娘子身上的英气怕是都要更胜一筹。梁媛眸光微闪,看着五人颇有些心潮澎湃,她仍旧浅笑着静立一旁,但心里却是怎么也不平静了。

五人表现都不弱,但明田还是摇了摇头:“老大马术太差,老二太过文弱,老三马术还行但是握弓的手法不对,老四骑马上不要紧张的夹腿,老五也是,力气那么小,是没吃饱饭吗?”

五人翻身下马,如松柏一般挺身而立,昂首,带了汗水的脸庞上满是坚毅。明田负手走过去,一个一个的教训,觉得自己颇有教导主任或是教官的气质。

祝九娘照旧开始给五人说好话:“她们终归还是年纪太轻了,阿娘何苦这般?便是不对的地方,劳烦阿娘多加教导才是。”

梁媛回首看祝氏的目光也有些变了,她本觉得这位定国公夫人和自己母亲一样是个端庄雍容的主母,没想到私下里竟然还能允许自己女儿学这些东西?她想到自己母亲天天逼着自己绣花弹琴,连些诗书都要收走的作派,更觉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