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夜间脑袋里仍旧一片混乱,不知西东——她知道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法大肆舒张她的焦虑和不安,毕竟这点私心说不清道不明也不为人理解,所以她只能制止住自己,把一切失落和急切压在心里。
可这一年的秋冬注定深寒入骨,不管于她抑或整个国公府。
冬至前夕,沈清言走进西上院。
因前几日学堂先生拿了明浈手写的字帖给他瞧,才学写字的孩子,字迹当然不算漂亮,歪扭斜曲是正常的。只不过,他才想起这里还有个许久没见的长女,这么一想,好似明津也不怎么亲近他。他倒不在意这些天伦之乐,况他们自有人来照顾,只不过终究是自己儿女,想起来了还要去瞧瞧,不然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初若这里挺小的,又简单,没有设置屏风,没有多余的瓷器书画,一进来整个格局一目了然。一张精致的床,一张梨花木桌子,四张配套椅子,还有一张小半榻子,就没什么了。
初若很是受宠若惊,拘谨地亲自奉上一杯热茶,再端上一盆暖烘烘的火炭,然后僵直身子,小心翼翼等他说话。
屋外,阴阴的天,沉沉的冷,雪刚刚下停,薄薄地铺了一地,入冬的一场小雪。
初若的贴身丫鬟落茗正蹲坐在门口石阶上,一会吐着热气哈着手,一会把手交放进袖口。大爷今日过来,稀罕至极,她必须等在这里听候着屋里面的吩咐。
明浈的奶娘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神色慌张:“姑娘,咱们姐儿可在这儿?”
落茗吸一下鼻子,摇摇头:“早间来过,很快又不知跑哪里去玩了?嬷嬷,你没看着?”
那奶娘差点要哭:“我就离了一下,让姐儿好好待着别动,她没听……”
落茗站起身急道:“那还不快去找!”说着也跟着找去。
屋里,沈清言坐下,淡淡打量四周,道:“让人再放置个火炉子。”
初若低头局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