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着实不假,当年将军夫人安排服侍丫头的时候,沈清贤便是看上她会唱戏这一点。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到她哼曲的时候很是意外——她是土生土长的西砚女子,但那戏曲的唱腔,连着唱腔中的一娉一笑,一嗔一怒都淡雅、委婉又含蓄,是难得的幽柔和韵致,如莺声到枕,花气动帘,不曾带了火舞的黄沙。
不过慢慢的,相处这么久,就不止于此了。
他惬意地环住她,薄唇吻了又吻她的额头,嘿嘿两声羞涩笑了:“父亲年轻那会就是在小楼听曲的时候遇见了娘亲,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父亲前儿还说梦见了娘亲……”
说到沈将军,碧奴脑海里自然而然闪现出那个脸上蓄须,泛着红光,腰挺得笔直的厚重的人,他黑亮的眼有强韧的神采,能给无数沙场上的战士坚定和依靠。他也爱戏曲,记得有一次,碧奴在水井边浣葡萄,悠然哼了几句,引来将军在身后听了好久。待她发现时,将军那悠远的神色立即恢复成往常的肃沉,只清着喉咙道一句:“唱的真好。”
那个悠远的神色应该是对沈清贤母亲的思念和回忆吧。
“娘亲去得早,看到你我便想起她。”他同样陷入悠远的记忆里,默然一会,说道:“……于姜……我们再不要提她了,好不好?”
他低眼,看靠于胸前的她未有回应,薄唇亲吻着她颅顶的发丝,搂住她的手臂更紧,口齿不清撒娇似道:“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碧奴仰头蹙眉嗔怪:“怎么跟个小孩一般?”
第37章 黛瓦
沈清慎去了西砚之后,凌望也来信让黎宜今回去。
书卿本就对她遇险一事怀抱愧疚,既是家中要她回去,也不好再留,好在大体无碍,能经受一路颠簸。所以书卿与她即便不舍,也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