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宜今走后,书卿又恢复到古水微澜的生活。
说古水微澜也不太合适,毕竟她永远想不到,即将到来的会是她一生中刻骨铭心的惊涛骇浪。便是这大浪,淘尽所有绵延不绝的灿烂和沧桑,即便再酝酿,再重生,都无法再长出同样的花来。
可那时的她哪里知道这些,她还只是沉浸于深闺内院罗裙珠钗的忧伤之中。
这不,她这才微微捂着额头离开秦氏卧室,太过失神,被外头的台阶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跌倒。好在珍珠就等在外面不远处,及时过来扶稳她。
珍珠看着她出来后的神情与进去时完全不一样,稍有担忧问道:“夫人,怎么了?”
书卿迟疑地把目光转向珍珠,不想太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的烦闷,只轻轻摇首冷淡微笑。
能怎么样?
左不过是心肝肉明津三天两头闹病,秦氏一顿气发在她和莺萝身上,说作为嫡母和亲娘都怠惰!莺萝哭哭啼啼话中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不曾想言语中尽是表露自己位份不大无权做主,听得秦氏火冒三丈,直叱骂书卿料理内院多年,却还不懂其中门道,连个孩子都照料不好。
书卿只辩驳两句即被呵斥犯上,秦氏令她回去静思。
沈清言亦因黎宜今和沈清慎闹得不愉快之事对她不冷不热,或者说一直都是淡淡的。
总之,她极为疲倦,无时无刻不在想,作为女子,嫁人到底有什么用?若真是只会受各种委屈,何必嫁人?可很快这个想法又随风飘散了,自古女子不能出外做一番大事业,她真不嫁人又能怎样?出家做尼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