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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梦一生 宁柏浠 823 字 2022-11-08

她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刚刚的那一股恼火,随着坐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已经熄灭。

随着吹进房间的暖风,那一股淡淡的花香,那透过云层闪烁着从玻璃窗里射进的光芒,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比的亮堂,阴晦的气息被冲断,扑面而来的是阳光的味道。女人终究是下不了手,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想起很多年前在七镇见过她时的样子,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们就冥冥之中注定,要被某一种东西粉身碎骨。

那么多年,她想要努力的忘记这张脸,可是每当林言喝醉,想起那个拥抱,她就会想起他们抱在一起时候的样子,林言忘不掉,她也忘不掉,或许,蓝祁梦也忘不掉。

那种不能言表的痛,就像一颗针随时扎在心脏之下,只要稍稍一触碰,就会撕心裂肺。那么多年的婚姻依然让她无法得到一种归属感,生下即使生下一儿一女,她依然感觉到的是空空荡荡,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全感,像是随时都会发生一种爆炸,自己就是那□□。

当你极度的想要得到一个人,就会使尽手段将其捆在身边,谈恋爱的时候你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付出,幸福是不会离自己太远的。但,当生活褪去那一阵轰动,真正的平静下来,人也会冷静的思考起一件事情,埋藏在幻想下面的生活,最终会慢慢的凸显,曾经失去的那些奇妙感觉,被烟火气息覆盖,爱情,也终于爬上了没有回头的轨道。有些念念不忘的东西终将会变得不依不饶,而忘记是唯一的解决方法,而唯一不能肯定的便是忘记,是越思念越深,还是这段情深,越深沉越思念。

于是变得不敢面对,终日昏昏沉沉,将心情模模糊糊的敷衍。

成年人的婚姻永远都是缩头缩尾,为那所谓的责任,将不爱的两个人永远的捆绑在一起,装聋作哑,死撑着携手到老。在这段浅薄的婚姻关系中互相折磨,消耗彼此的人生,那碎了一地的感情,就像一地的鸡毛,这是婚姻吗?不,这是人间炼狱。

周晓磨磨蹭蹭的站起身,把墨镜戴回眼睛上,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病房,站在病房门口,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意识也有些模糊,她努力的调整身体,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昂首挺胸,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不停的回旋,落寞的背影,绝望且悲伤。

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的低矮走廊,像一条长长的隧道,无论你走多么快,总是走不到阳光地带。

第90章 凌晨十二点半

凌晨十二点半,林言又一次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听见钥匙插进钥匙孔,门刚被打开,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他蹑手蹑脚的脱了鞋,放下钥匙,顺手打开房间一侧的暖色灯光,走过高高的门厅,进入灰白色的客厅,前面就是一扇大大的落地窗,窗户半开半掩。午夜时分,小区里的窗户都是一片漆黑,只有那高高架起的夜灯,还拼了命的散发着光芒。夜间容易起风,把浅蓝色的轻纱窗帘吹得高高飘起,如同挂在高空下的旗子,拼命的扭动着全身,又像海平面的波浪,顺着风的方向,飘向洁白的天花板,一阵风过,又缓慢的落下,低着头,温柔的靠在一旁。

那排整齐的浅蓝色沙发已经进入梦乡,林言大脑中现在唯一的想法是,躺在那个沙发上,但是房间里浓烈的酒味儿已经盖过他身上的,即使开着窗户,任凭风吹。但他想要走近,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哭腔的,却又是冷漠无情的说:我们离婚吧。

话毕,看见的是女人晕红的那张脸,轻轻的靠在沙发上,右手端着酒杯,长长的手臂快要拖在地上,透明的高脚杯里,红酒像是一滩刺眼的鲜血,婚戒偶尔发出耀眼的白光。她穿着一身浅蓝色蕾丝绸缎面的睡衣,听到林言靠近的脚步声,她慵懒的动了动身体,裙子发出窸窸窣窣的抖动,微红的面颊,像是刚被太阳亲吻过那般,有些发烫,眼神有些迷离,加上那一股悲伤的神态,她的样子,无疑又让林言想起了另一个人。她总是这般,慵懒,醉意朦胧,看人时有一股悲伤的神态。林言傻傻的站在原地,刚刚醉意的酒已经清醒了不少,他就看着那张脸,站了好一会儿,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这时窗户里又吹进来了一阵风,纱窗飘起的那一连串摩擦的回响声,以及猛然伸回手的林言有些无措的走到窗前,绕过缠绕在他身上的窗纱,关上了所有的窗户,都被女人尽收眼底,她转过身体,就那样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上,酒杯里的红酒早被她一饮而尽,剩下那个空酒杯,与那个空酒瓶整齐的排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