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惦记着你,还死不承认的想要把那份牵挂堆积在我的身上,凭什么?凭什么牵挂的是你,责任却要我来背。女人俯下的身体,慢慢的靠近蓝祁梦的脸,将她的每个毛孔都看得格外的清晰,不知为何,只要看到这张脸,女人就气不打一出来,她憋得胀红的脸,想要变成魔鬼的嘴巴,一口将躺在病床上的蓝祁梦吞噬掉。
在她与丈夫同枕共眠的无数个日夜里,丈夫只要喝得迷叮大醉,不省人事的时候,他都会张开双臂,用一种独特的拥抱方式,拥抱她。那是他们从谈恋爱结婚至今,只要丈夫清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拥有的拥抱方式,只有他喝醉,他才会把妻子的双手拉了放在他的脖子上,腾出那个温暖的颈窝,让她把脸轻轻的靠在上面,可是只要他清醒,他就会极力的排斥这个动作。那时候她一直以为那个独特的拥抱,是他们醉酒之后的情趣开始,是更想要贴近对方,贴近肌肤才能变得更亲密。直到有一次,丈夫独自旅游回来,当天夜里也是喝的迷叮大醉,嘴里一直在胡言乱语,一直拉着妻子的手说:你喜欢的莫高窟,你喜欢的月牙泉,你喜欢的黄色苍山沙漠,你喜欢的无数小山丘,你喜欢的落日余晖,天地一线,我都去看了,真的很美。
你知道那种酷暑过后的初秋,被结束的炎热气息驱赶,停留在那几天,晕热。当阳光驶进海岸线,进入黑夜,那股寂静带来的酷热,家里的玻璃窗就像要烧起来似的……
那一段话,也像燃气的火苗,熏烤着妻子的肌肤,汗珠侵湿单薄的蕾丝睡衣,她终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那块白色的毛巾沉沉的砸在水盆里,被支配的大脑就像纸房子一样慢慢的坍塌了。她看着丈夫湿漉漉的额头,皱起的眉毛,有些痛苦的哀吟着,在他无数声的咿咿呀呀中,妻子终于将最后的那几个字听得清清楚楚:阿梦,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她的表情从开放的花儿变成了僵硬的僵尸,整个身体都僵住,感觉气温瞬间飙升,热得快要晕厥过去似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林言,林言。妻子将身体挪到床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语气温和,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无比的缠绵。
阿梦,是你对不对。林言将沉重的身体挪了挪,使劲的抬起眼皮,看不清楚,在暗沉的灯光下不管怎么使劲都看不清楚,那张微笑的脸总是不停的晃,在无数个晕圈里,似乎离自己很近,去又那么远,不管怎么抬手就是无法触摸她的脸。
林言,你怎么样,头疼不疼,我给你倒水。
林言的妻子叫周晓,她从来不会叫林言的名字,都是叫老公,今天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
婚姻在现实之下就薄得像一张纸,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千疮百孔,所以选择背对背生活,将它视而不见。
总在失眠的那些无数个晚上想起,他睡梦中轻扬的唇角往上拉起,露出那现实生活中从未有过的笑容,梦中人,也应该同他一般笑得天真无邪。同枕共眠,男人喜欢伸开长长的胳膊,将自己的女人搂在怀中,当你在震耳欲聋的呼吸声中醒来,那些无意识的窥视之意,会让你抖擞精神,拼命的想要追赶,那些长眠于黑夜中的故事,每每与之失之交臂的时候,内心总是无比的煎熬与痛苦。
害怕真相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害怕往昔岁月中的青春像喂了狗,害怕在这混沌的天地之间,自己才是那个情感中的真正第三者。爱情,历来都是触手不可及的。
第89章 成年人的婚姻永远都是缩头缩尾
医院里忙过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查完房之后,医生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护士们还要来来回回的推着车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挂吊水,询问病人情况。天气好的时候,她们也会面带笑容,天气不好的时候,她们也会垂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进进出出。蓝祁梦的病房中,那个女人蠢蠢欲试,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发抖,阴森森的像魔鬼的爪子,像夺命之手,她把手停在蓝祁梦的氧气罩上,带着仇恨的说:如果你不存在这个世上,他就只能是我的,他的心也只能是我的。那种邪恶的想法,像毒瘤那般,无法将它彻底的切除,只能任由它越长越大,将其恶化。
女人的手慢慢的靠近氧气罩,突然开门的声音将他从邪恶的监狱里拉出来,她猛然伸回手,盯着那扇被打开一条缝的门,同时也听见一个急匆匆的声音说:楚医生,病人发生突然情况,需要你去处理一下。随即门又被再一次关上,严丝合缝,透不进半点声音来,但是那个女人,忽然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甚至有些恐惧,她看着自己放在氧气罩上的那只手,不可思议的迅速将它抽回,放在自己的身后。她太疯狂了,她想要谋杀一个需要靠氧气来维持生命的人,她的心过于邪恶歹毒,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被仇恨挑拨离间。但或许她也只是恨吧,毕竟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么多年,他念念不忘的是另一个人。用这样的姿态来面对这个人,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