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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梦一生 宁柏浠 819 字 2022-11-08

那,二姨,小姨,我就不打扰了。楚歌起身,像是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她不是应该叫二姨小姨吗。楚歌摸着脑袋不解的问。

噢,这个,我这外甥女呀,跟我侄女们这样叫,都叫爹爹。

原来这样啊,那二位我就下次再来打扰你们,谢谢你们。楚歌双手合十,诚恳的道谢。

是我们谢谢你才对,只要能让梦醒,你需要随时叫我们,我们一定努力配合。

出门之后,楚歌长长舒了一口气,调整站姿后大步的朝办公室走去,微风吹起白色的战袍,像超人的尾巴。

第4章 冰天雪地

爸,您怎么又来了,这冰天雪地的,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祁英扶她的父亲坐下,祁群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热水,递到他手中:爸爸,天气这么恶劣,你就好好待在家,梦这边有我和小妹,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给你汇报,这大老远的,还得坐两个小时的车,您说,您都一大把年纪了,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我健壮得很,我就是来看看梦,你们放心吧,我等一下就回去,顺便给你们妈妈开点风湿药。慈祥的笑容堆满脸颊。

妈,没事吧。祁群担心的问!

没事儿,她那老毛病,天气冷了,站的有点久,自然就会严重一些,没大碍。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朝祁梦的床头走去。

对了,爸爸,大姐说,她等会儿上来,我和二姐去车站接她,你就陪梦说说话,我们一会儿回来。

好。

在听见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钟,祁老爷子,再没有刚才的强劲儿,颤巍巍的双腿轻轻的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将头轻轻的歪着,以便更好看见祁梦的脸。他缓缓地伸起手,发着抖轻轻的,缓慢的靠近,用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摸着那张苍白的脸,泪水划过他像沟壑一样的脸庞,抽搐的身子在无法控制。

梦啊,阿公对不住你,阿公以为,以为你一直都过得很开心,阿公忽视了你的情绪,阿公罪该万死,你原谅阿公好不好。连声音也发着颤。

你看,阿公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的鸡汤。哦哟,还热气腾腾的,闻一闻,香不香,馋不馋。说着用手打开盖子,用手轻轻的往蓝祁梦的鼻子边扇了扇:上星期,还打电话说,回家给你杀鸡,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

阿公阿婆老了,经不得你这么吓,阿婆上次为了提醒你,在走廊里走了一夜,加上晕车,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她的风湿又严重了。对了,你开的药已经没有了,梦啊,醒醒吧,你再不醒,恐怕这两把老骨头就快散架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我可告诉你,我千辛万苦把你养这么大,指望你养老呢,你这样躺着我可养不起。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和阿婆也会陪着你,任何地方。

他说的无比认真且庄严,眼泪横趟堆满岁月痕迹的脸,眼神里蒙上一层厚厚的灰,是黑暗,黑暗布满他的心头,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熬不过时间,老天连他最后一点念想都要强行带走,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不在熬,他会顺了老天的意,跟着一起离开……

他用手撑在床沿边,颤巍巍的身体缓缓的起来,慢悠悠的走到窗子前,拉开窗帘,以宣战的方式伫立在窗前,纹丝不动。风吹打着窗外的树枝,嗖嗖的吹完一阵又一阵。

倘若熬过冬天,春天就到了,春天到了,门前的那一颗梨树得开花了,花开了,梦,就该醒了……

姐,爸就在里面,你进去就和爸好好说,别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考虑到上一次闹翻的事情,祁英再三叮嘱祁举。

知道了。说完祁举深呼吸了一口气,端正了站姿,两眼看向前方,拉平了嘴角特意的往上扯了扯,露出勉强的笑容,脸颊两边是被强行扯动的肌肉,和一双没有笑意的眼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别惹爸生气,姐,你记得啊。祁英开门的时候,祁群附在祁举的耳边,又叮嘱了一遍,祁举有点不耐烦的看了看祁群。

门被打开的那一秒,僵硬的笑容再次挂上脸,看上去,她是害怕的。

爸。祁老爷子面对着窗,一动不动,把手背在身后,挺拔的背影像一座屹立的小山丘,上面承载着太多太多,他依然不负重量的□□着背,不容别人看出丝丝的脆弱与悲痛。

祁举放下手中的东西,放慢脚步,蹑手蹑脚,轻轻的靠近她的父亲,与他并肩而立,凝视着他的侧脸,又重复叫了一遍:爸。

祁老爷子依然抬着头,看着外面被风吹得一片狼藉的世界,高突的建筑物在大雾里若隐若现,像恶魔探出的脑袋,高高挂起的种种招牌灯,日夜不眠的闪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像恶魔寻食的眼睛,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