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我当真成婚了,我夫君当真姓‘张’。这不是权宜之计。”
张南屏:“那娘子还说你将你情郎踹断腿,难道那也是真的?”
沈青梧:“……那当然不是真的……”
张南屏温和笑:“娘子为了降敌,说这些话,小可理解。娘子放心,小可不会误会的。”
沈青梧次日便要求属下们跟自己走,摆脱掉那书生。
然而接下来一路,沈青梧一行人无意中,又在山路上救了那书生一次。那书生实在柔弱,短短几天路,能受伤几次……
沈青梧再说要丢下他,所有人便劝沈青梧,说不可如此绝情。
沈青梧不理他们。
她不绝情,若是张行简知道她所为,就得换她受罪了。
然而好可惜——
沈青梧如此油盐不进,反让那张南屏对她死心塌地。
那人觉得她威武不屈,英秀又有性格,是足以保护他的顶天立地的好娘子。
沈青梧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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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决定甩开他们,自己先行回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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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当午。
张行简终于收到信件,得知沈青梧快要回来了。他心情好极,让仆从快快将院子修葺一番。
书房窗棂半开,张行简怀中搂着年幼的孩童,正笑吟吟地给孩童擦脸擦手。
在一刻前,小童将他桌上的笔墨撞翻,一整张榻乌漆,不能用了。小童瑟瑟发抖,掉泪不止,已然想到自己被丢弃被厌恶的命运。
然而张行简到来,比起训他,却是先笑个不停。
张行简还拉长林一同笑:“你看,他自己把自己弄成花猫了。”
长林噗嗤笑。
张行简性情柔和,对很多事都不在意,岂会跟一个小孩子生气。
幼童怯怯坐于他怀中,张行简听孩子讲自己怎么弄翻了笔墨,张行简还在疑惑:“桌子那么高,你这么矮,你怎么爬上去的?”
幼童见他不生气,放下心,童言童语说个不住。
张行简只笑,他嘱咐长林端盘糕点来。
幼童抱着张行简脖颈,心满意足地叹气:“三叔,你要是我爹就好了,我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张行简佯怒:“那可不行。我这么年轻,真要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岂不是婚前就得生子了?我还怎么成亲?难道我只能和你相依为命了吗?”
他说话有趣,幼童咯咯笑起来。
张行简弯眸。
长林急匆匆从外奔来:“郎君、郎君!不好了!”
长林趴在窗外喘气:“我好像看到沈青梧下马了,她不是还得好几日才会回来吗?”
张行简愕然:“不是还有几日吗?”
张行简低头看坐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孩子眨着眼迷瞪看他。
张行简想:梧桐若是看到他这里有个孩子,说不定会多心……
张行简当机立断:“快藏起来。”
长林:“来不及了!沈青梧往这边过来了……”
张行简起身,将幼童往书房书阁一道机关后的小门里藏:“嘘,不要说话。三叔忙完了就放你出来……”
“砰——”
门被推开。
沈青梧雀跃的声音响起:“张月鹿——”
张行简回个身,便被沈青梧扑撞而来。
躲在阁子后的幼童瞪大眼,看到三叔流云一样的袖子在缝隙前一闪,低低闷声下,三叔被抵在了书架上。
孩童咂舌:三婶好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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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的沈青梧到了东京,才归心似箭。
她甩开所有人提前回来,想给张行简一个惊喜。
书房门开,看到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沈青梧喜不自胜。那人转过身,沈青梧情不自禁地扑过去,双腿夹住他腰,让他接住自己。
张行简目光闪烁,还没回过神。
沈青梧向他仰脸:“亲亲。”
张行简微笑,手托着她臀,轻轻推她,让她下去:“你怎么回来得这般快?快去洗漱吧。”
沈青梧:“我有漱口,我要亲亲。”
她仰着脸,吊在他怀中,仰着脸索吻,乌黑长发刷到他手臂。张行简后背出了汗,脖颈也微红,被她眯着眸的样子勾得心中生喜。
可是……后面还有个孩子。
张行简微笑:“我们回房吧。”
沈青梧倏地睁开眼,面无表情看他。
她道:“你在书房藏人了。”
张行简头皮发麻:“没……”
沈青梧:“我闻到你身上不属于你的气味了。”
张行简:……我妻真的有个狗鼻子,是吧。
张行简柔声:“梧桐,我们回房……”
沈青梧从他怀中跳下,面无表情,蓦地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扯。
张行简只来得及说一句:“莫要伤人!”
书架被沈青梧劈开,后面小孩煞白着脸,与目光森寒的沈青梧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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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哇地被吓哭,坐在地上。
沈青梧回头,看张行简。
沈青梧的眼睛说话:你有病啊?
藏一个小孩在书房,你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养了外室。
张行简叹口气,认输:“好吧,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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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见沈青梧根本没想到一姐暗示他们生孩子的意思,轻轻松一口气。
张行简让人将孩子带出去,又轻声细语和沈青梧解释前因后果。
沈青梧了然。
沈青梧木然坐着。
她想着自己方才一瞬间的平静——
当她觉得张行简背叛自己时,她并不生气。她想的是,他若背叛,她必与他同归于尽。
她想要的张行简,必然干干净净地属于她,生死都属于她。
沈青梧剖开自己的心去看:原来即使到现在,她仍是偏激的。
同一张榻上,日光斜入窗。
沈青梧坐于榻边,张行简靠过来,弯腰搂她,哄她:“你生我的气了?”
沈青梧摇头。
张行简低头,抚摸她面容。
他平息她心中情绪,说些好听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梧桐,你是有心提前回来找我吗?你对我这么好,我好开心。”
沈青梧仰头,看他这双含情目。
她目光躲闪。
乌龙事件后,她终于想到了自己的心虚,想到了张南屏那个麻烦。
沈青梧说:“你开心得太早了。”
张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