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知道他是谁,但跟自己所想的人总归是没出什么差错,起初她还时常会认错人,但派到望玉台监视她的那些暗卫里,只有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也只有他,在听她说话时,会那么安静,那么认真。
他就是十九,只有他是十九。
姬珧在黑暗无垠的视野中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低沉厚重的嗓音深深烙印在记忆里,她不明所以,但她知道自己再也忘不掉。
她发现他总是像个横冲直撞的莽撞少年郎,在云雾中迷路,在迷途中探寻,隐忍又急躁,姬珧只好耐着性子,一边伸手抚着他脑后的头发,一边在他耳旁低语。
若有似无的笑意抓挠着耳根,他稍一用力,那声轻笑就破碎成低浅的轻吟。
彼此都忘了当下的处境最好。没有皇宫,没有帝位,没有威胁和逼迫,没有囚禁和欺骗,只交融彼此的炙热,让她知道,即便是在阴寒四壁的囚笼里,也依然有人陪着她,那是一场没有终结的救赎,他于她若此,她于他亦然。
狂风消歇,层云浮动,夜色悄然退却,天际泛起鱼肚白。
宣承弈将她抱到床上,伸手为她拨了拨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然后握住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
“公主,”他轻轻唤了一声她,也不知她能不能听到,只是郑重而又认真地看着她,低声道,“我的名字,叫宣承弈。”
姬珧皱着眉,睡得不安稳。
他抚平她眉心褶皱,在她耳边轻语。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