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丝绢压在她枕头下面,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最后看了她一眼,起身向外走,脚步不曾停留,他怕自己只要一回头就无法离开了。
望玉台外面有层层把守的侍卫,还有知道他犯下大逆不道之罪而不能让他离开的暗卫。宣承弈知道从这里逃走是九死一生,但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可留在望玉台一定会死。
其实宫外的部署都已经布置完全了,距离救她出来只剩下一步之遥……
可是,可是——
当他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
宣承弈感觉到自己手腕在隐隐作痛,身上的血不停流走,无尽的绝望和恐惧在蔓延,都不及他心头疼痛的万分之一,那种感觉比死难受,他艰难地发出一声呻吟,耳边的喧嚣声也越来越大。
“你怎么了?”
他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冲破喧闹的人声传入他耳中。宣承弈猛地一抬起头,猩红的双眸中有几分无措,狼狈的神情像一只困兽,却在看到人群中微微弯下腰身,撩起帷帽一角的女人时,忽然化柔了表情。
他挣扎着站起身,将她一把捞入怀中,帷帽掉在地上,姬珧猝不及防撞上他胸膛,刚要说话,忽觉颈窝却落下一层冰凉,那人紧紧收着手臂,还不肯作罢,恨不得将她揉碎,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庆幸将她整个身子包裹住,不论她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她越是挣扎,宣承弈抱得越紧。
旁边已有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而他好像完全丧失了理智,神志不清地靠在她肩头,不停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姬珧没听清,只好踮起脚靠近一些,才终于听到后面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