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姐姐!奴婢是谁不重要,奴婢的名字贱,怕污了姐姐的耳朵。只是奴婢遇到了一件大事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便想着咱们院子里也就姐姐最得夫人喜欢,也是最聪明的,定能给奴婢出个主意。”
这丫头看起来不起眼,但胜在有一张能言善道的嘴。青荷与红蕊是云清漪的两名大丫鬟,不过一直以来都是红蕊更得宠些。这句话捧得青荷心花怒放,因而也就多了几分认真。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姐姐给你拿主意。”
那丫头见有戏,便示意青荷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奴婢是芩香阁的三等下人,前几日与我一起住的同屋失踪了,我本以为她是偷偷回家探亲去了,谁知道人消失了三天也没回来。”
“什么?!”青荷吓得惊呼一声。这芩香阁虽然是琼枝的地界,但是毕竟属于闻涛院,便是自家主子云清漪管着的。这样丢了一个丫鬟的事情,一定要赶紧汇报给主子才行!
……
这边青荷领着粗使丫鬟匆匆往主院赶来,殊不知院子里早已翻天了。
“她真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云清漪气得缓不过劲,红蕊连忙搀扶着,“如果不是我这次用这个东西去诳鸿来院那边的话,我还不知道她竟然早早就敢对我下这种毒手了!”
“主子莫急。”红蕊是个冷静的丫头,她一直以来协助云清漪打理闻涛院,做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足可见其机敏:“依奴婢所见,应当立即请了大夫来看才是,至于那芩香阁,主子有的是时间让她知道利害。”
“如果我真的身子当真被那东西祸害的不能有孕,我定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云清漪剥开美人皮囊,露出了底下的模样,她姣好的面容扭曲至极,那阴狠的眼神令红蕊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疙瘩。
“主子,奴婢有要事禀报。”青荷的声音响起,也让云清漪恢复了往日神仙妃子般的模样。
青荷进了房里,只觉得氛围似乎有一些奇怪,一旁的红蕊低头不言,她只得暂时撇开这种怪异的感觉:“主子,奴婢遇到了一个芩香阁的丫头,说是有要事求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青荷你怎么也往主子院里带?”红蕊皱了皱眉不悦道,正要让她赶走了,却听云清漪轻轻咳了咳。
“芩香阁的?”云清漪心里冷笑,倒真想看看这琼枝还能给自己捅出多大的事情来,“让她进来吧。”
小怜头一次踏进内院,更何况是主子的房里,心潮澎湃间也越发肯定自己的做法来,一门心思地只想得了主子的青眼。当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倒豆子般地说明白了,再偷瞄了上位的两名大丫鬟,欣喜地邀功:“事情就是这样,不过主子请不要担心,奴婢来此之前已经将事情在大夫人面前说过了,将事情统统推倒了芩香阁的身上。”
云清漪大惊,当即拍案而起:“什么?!”她又羞又恼,恼怒于这小丫头擅作主张,羞于那卫令仪竟然早知此事,想必自己在她面前一番作为,定如戏台上的小丑一般可笑!
☆、扫地出门
闻涛院风滚云涌,鸿来院却舒坦地很。
香池水色,美人出浴。洗浴一番,卫令仪觉着仿佛将近几日来的倦气都洗尽了,拥着一件深青色长衫便出了香阁,穿过一间小廊,领着琏碧回了房中。等到走近了却见房门紧闭,筠书与晴朱二人守在门外,见到自己便连忙上前。
“王爷,国公爷来了。”筠书压低了声音道:“来的时候没见着您,便自己在房里看书呢。您怎么发丝还湿着便过来了,若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琏碧,你怎么做事儿的!”说着便怒嗔了琏碧一句。
“你别说她,是我贪凉。”卫令仪摆手虚护了琏碧,笑着说,“你这么守在门前做什么,倒是不怕自己着凉了。”
“奴婢是怕……”筠书话没说完便噤了声。卫令仪闻言莞然,心知筠书生性谨慎,定是担心自己不在便会有几个想冒头的丫头,知她心意也就随她去了,径自进了房去。
房中有夜明珠为烛,透亮如白昼。明珠下君子如玉,往日里闲散不羁的男子安静地端坐在她往日看书时的位置上,手边还摆着一道未饮尽的茶。他看得认真,抬手便要去摸杯盏,却被一只手拦下了。
赵西源抬头看着美人长发濡湿,洗尽铅尘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怦然一动。
他心里默默赞叹:夫人她真是美啊!
卫令仪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想法,她只是看到杯盏边沿还沾着淡红色的口脂,心道是不曾换过杯盏的。她无意与赵西源同杯共饮,便当即拦下了,一边柔声道:“这茶水已经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