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想赵西源忽然拽住她的手,一双眼比明珠还耀眼地瞧着她,“这杯便好,夫人用过的东西,比其他的都是不同的。”说完竟然当真将杯盏接了过来,仰头饮尽了残茶。
卫令仪默然低头看了眼杯子,只得当下转换了个羞涩的表情以示捧场。
纨绔或许不是真纨绔,浪荡却是真浪荡!看这一手手哄人开心的技巧,天知道这个赵西源能哄骗了天下多少女子。
“本王听说国公爷近日繁忙,听说玉蝶坊里新出了个很得国公爷喜欢的清倌,不知道国公爷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府来。”
“夫人怎么连玉蝶坊这种地方都知道?”赵西源眨了眨眼,起身正想环住女子,却被她一个转身状似无意地躲掉了,当下便笑:“不过其他王孙们觉得有趣,我见惯了夫人这等美人,再看谁都觉得庸脂俗粉了。”
赵西源的甜言蜜语不要银两,卫令仪自然不会把他说的当真。只是她今日无心与他做戏,当即便出言送客:“国公爷,本王今日身子来了月事,同床共枕沾染了血气总是不好,还请国公爷他日再来。”
这么名正言顺地将他扫地出门也就她一个了,赵西源当下摇头直笑,转身领了候在院子里的言生便往书房去了。
“国公爷,那琼枝姑娘的事……是不问了?”言生探头探脑地瞅着自家主子。
“问什么问!”赵西源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小厮的脑袋,“没见着你主子我被人扫地出门了吗!”
言生被拍地嗷嗷直叫唤,却还是忍不住问:“主子您说,这夫人身居府中,是怎么知道玉蝶坊楼月姑娘的,还有她怎么就正巧今日来了……这怎么就这么巧呢?”
赵西源看着言生呆头呆脑难得其解的模样,不知道是气他站在院子还偷听两人说话,还是笑他听了也没能听懂,心里觉得有趣,白日里的郁结也就淡了不少。
想起鸿来院里的自家夫人的聪颖灵秀,赵西源竟生出几分知己般惺惺相惜的感情来。
一时莞尔。
☆、死是没死
琼枝没想到赵西源竟然对自己绝情至此,竟然就当真一言不发地就从鸿来院离开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她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该心痛那些丢进水里的金银首饰,还是该心痛自己竟然当真信任赵西源对自己宠爱极深。
“主子,您先吃点吧,虽然比不得以前好,但总比那些馊了坏了的东西要好。”丫鬟叹了口气,将盘中食物送上。
琼枝一扫过去,见到盘中不过一碗白粥几碟小菜,和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相比何止是天差地别。
“滚!”琼枝将整个盘子掀翻在地,也轰走了最后一个忠心的丫头,“我就算是失势,也是国公爷的妾室,怎么能让你们这些下人这么欺辱!”
那丫头沉默不言地蹲下身,将地上收拾齐整,算是给主子留了最后的颜面,便再也没来过。
芩香阁本是闻涛院里最好的一个小院,又因为主子得宠所以从不缺衣少食,便是院里稍微有些脸面的丫鬟都养得藏金纳银,家底比起外面一般的人家还要好些。
谁想到曾经贵比主母的一个女人,如今落得这样的境地。众人竟不知是该叹大夫人手段果决,还是云夫人不顾旧情……亦或是国公爷的无心冷情。
等到云清漪看芩香阁的时候,院中萧条已不可想。她领着几名丫头带了过去琼枝最爱吃的雪梅糕来,琼枝却已然无力到连爬下床榻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清漪,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琼枝恶狠狠道,引得云清漪侧目。
“没想到你竟然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竟然还有教训我的力气。”云清漪面露笑容,任由下人们清理出一张干净的椅子,从容落座。
“你还真是狠心,竟然连自己的丫鬟都下得去手。”云清漪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指,似乎全然不将琼枝的反应放在眼里。
“什么下得去手。”琼枝猛地睁了睁眼睛,随即立即说道,“玉环是自己跟家里表哥跑了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云清漪,你不要以为你还是以前可以只手遮天,有本事你放我出去,我们去夫人面前理论!”
云清漪笑着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字一句道:“就是夫人将你关进来的。你的院子里平白无故消失了一个丫鬟,你以为夫人会如何?”
“那明明是你的责任!”琼枝本以为是云清漪擅自将自己关起来,才有这几天的硬气,没想到竟然是卫令仪的意思,当即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啊、你……!”
云清漪早就知道她要将这一罪责嫁祸自己,好在无论如何她已经先在卫令仪面前抢先一步。便是卫令仪已经知道了丫鬟失踪的事情,当时她没有发作自己,短时间内想必她并没有有所动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