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农活当然是不需要朱琰亲力亲为,他只是做做样子,就算他穿着短褐,因身量高,胸膛宽,也气度非凡,一双微挑的眼睛不怒自威,俊美容颜却无人敢直视,可惜的是,那双眼睛内过沉了些。
他净净手,从高台上款步走下。
春耕礼所办之地在西宫门,朱琰望着西宫门外的风景,忽然有点好奇,不管臣下阻挠,就着这一身短褐,他“微服出巡”去了。
经好几年的调养生息,大周不复先帝所在时的杂乱无章,百姓安居乐业,马车经过一大片农田,因近日是春耕礼,许多农民在地下插秧,朱琰抬手让侍卫停下马车。
他靠在车窗边上。
不远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到饭点,妻子来送饭,丈夫刚插完秧,手上还有点泥巴,他也不去洗,不知道和妻子说了什么,妻子羞赧地拍了他一下,接着看看四周没人观察到他们,妻子扭捏地舀起饭,丈夫当即张大嘴吃下去。
即使日子清贫,却乐得自在。
丈夫刚把饭吞下去,就抬起手在妻子脸上摁了个泥巴印,妻子怒而追打之,田野里传出一片欢笑声。
朱琰看得出神,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眼底里有不掩饰的艳羡。
他问身旁的侍卫:“朕问你,为什么这女子愿意与男子相厮守?”
侍卫不明所以,斟酌片刻,只道:“回陛下,属下认为,因为男子以真心真情待之,男子呵护着她,让她找到依靠。”
朱琰奇怪地看了侍卫一眼:“呵护?依靠?这是什么,在哪里学的?”
侍卫是成过家的人,用最朴素的思维,说:“回陛下,呵护丈夫是喜欢一个女子,想对她好,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这样,她也会将丈夫放在心上第一位,不管好赖的事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这约摸就是依靠。”
“也不需在哪里学,世间恩爱夫妻,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