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甘心有什么用呢?
人死了,他杀死的。
他好像四肢都泡在水里,沉沉浮浮,寒气侵蚀他的意志,恍惚中,他想,原来这就是掉进深潭的感觉。
他曾把能拉他一把的人推进碧水湖,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泡”在这种冰冷之中。
而她死了,她不会回来了。
朱琰深深蹙起眉头,翻了个身,他抱住谢以云的被子,她走得太久了,被子上早就没有她的温度。
可朱琰还是靠此得到藉慰。
谁也料想不到,在盛夏之中,满朝文武皆敬之惧之的楚王,会蜷缩在一方小小的床上,抱着一顶不新不旧的被子取暖。
这个姿势,与当时谢以云睡在他床边踏脚上如出一辙。
一整夜,床上蜷缩的身影一动不动,小小的一方地安静得好像没有活人。
从这过后,这间小小的耳房被彻底封锁起来,成为整座宫宇的禁地,而朱琰因总闻到烧焦味,得了莫名其妙的咳症。
这咳症直到他肃清朱珉的旧部,登基为帝,推行新政,一直如影相随,甚至愈演愈烈。
可太医院却怎么可找不着缘故,无法根治。
又是一年春耕之时,宫里举行春耕礼,皇帝朱琰带头,百官撸起袖子裤管,拿着锄头跟着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