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听见松阳微微笑了一声,还是那副温和而低沉的嗓音:“我想自己试试看。”

根据八重的说法,松阳只会煮粥——最基础的、单纯为了饱腹的、像忍者在外执行任务时除了饭团便只剩下另一种选择的那种粥,撑死算个杂炊。

据说两个人一起旅行时,有一阵子天天翻山越岭,深山老林里路上人影都见不到几个,八重吃杂炊吃腻了,终于被逼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做咸得要死的料理的过程——这是她对私塾学生的官方说辞。

其他的暂且不表,对于咸得要死的料理,银时至今还有深刻的心理阴影。

八重刚开始学做料理时,总是生怕没味道似的拼命加盐加酱油,还特别热衷让人试吃,不管是萝卜味增汤还是凉拌牛蒡丝,就连应该带点甜味的芋头,也咸得让人嘴巴发苦,脸皱得仿佛要往里缩。

面对八重初期的地狱级别酱油料理,只有松阳会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笑盈盈的,仿佛没有味觉似的,特别捧场地全部吃下去。

后来八重的厨艺逐渐好起来了,虽然还是脱离不了重口味的标签,但至少走上了正常的轨道。

他以为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淡了,此时又忽然想起来,确确实实地记起来,八重最先开始学做的就是味增汤。

用柴鱼片熬高汤,过滤残渣,再切豆腐,倒入高汤,用小火煮开味增酱,最后切葱花,关火。

无数个早晨,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厨房,看到的总是八重在朦胧的晨光中忙活的身影。

“明明看了那么多遍,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会手忙脚乱。”

银时看向松阳,他似乎真的只是在说味增汤的事情,声音略有些怅然,表情却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