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长行翻过了一页书纸,没有吭声。
他听到身后卓钺似嗤笑了声,随即传来帐帘起落的声音,帐内很快又再次恢复寂静。
卓钺似乎走了。
郦长行捏着书纸的手,顿住了。
纤长浓密的眼睫似鸦羽般垂下,遮去了翠眸中的流光,让那双眼眸愈发幽深晦暗。可很快,那晦暗的深潭如同掀起了风暴,乌云巨浪翻滚席卷成了骇人的急骤。纤薄的书页承受不住两指的碾压,转瞬间便皱成了废纸。
片刻后,郦长行忽然将书狠狠一扔,蓦然翻身而起——
可下一瞬他便顿住了。
卓钺正似笑非笑地抱肩站在门口。
原来他只是故意做出了掀帐的声音,却一直都不曾离开,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的笑话。
两人一个站,一个半跪,目光在空中胶着。
卓钺举步走了过来,抬手扒拉了一下郦长行的后脑勺:“明明就不想让我走。放什么大话?”
郦长行一动不动,盯着他。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碰巧路过吧?”卓钺挑了挑眉,“还不明白?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如果你再让我去剪那破羊毛我就——”
忽然一股大力袭来,天旋地转,下一刻他已被牢牢地按在了熊皮上。卓钺措不及防,背被狠狠砸在地上,五脏六腑差点儿都翻了个,而还没等他喘过气来一具更沉重的铁墙便又压了上来。
郦长行捏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暴风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