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娄吹云还能抱怨抱怨,后来被晒得没脾气了,表情麻木地挥动着剪子。直到日头都偏西了,他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转头对卓钺哑声道:“刚开始我还以为郦长行只是想给你个下马威,但我现在是真信了,他们就是缺免费的劳动力……”

草原上响起号角,干了一天活的牧民们纷纷收拾东西,成群结伴地向营帐的方向走去。娄吹云噌地跳起身,眼巴巴地道:“能吃饭了吗?能喝水了吗?”

他盯上了一个笑容甜美的草原姑娘,笑嘻嘻地就要追过去跟人家套近乎,却忽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草原大汉给拦住了。

“在达日阿赤,大家都需要自食其力。”那大汉壮得如同一道铁塔,居高临下地看着娄吹云,“我们从不向其他人施舍口粮和水。”

娄吹云气得跳脚,大骂:“自食其力,我怎么没有自食其力!我这一天的活儿都白干了?”

“我们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劳动的人。”大汉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待这批羊毛被织成毛毡子卖出去后,自然有人会给你们发放工钱。”

娄吹云目瞪口呆:“羊毛织成羊毡子才给工钱?想饿死我们直说得了。你叫郦长行过来!”

大汉皱了皱眉:“郦长行是谁。”

卓钺冷冷地插言道:“你叫乌/尔苏格来。”

大汉怔了下,猛地大吼道:“放肆!你竟然敢对达日阿赤三王子不——”

一道凛冽寒风倏扫过大汉耳侧,几缕曲卷的长发在空中被利器拦腰截为两端。大汉一个激灵,只觉耳朵皮一凉又一热,抬手一摸便是一手鲜热的血。

在他身后,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静静地插在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