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郦长行有些迷茫地缓缓道:“偷……我、李哨官这军牌不是——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给你?”李汉录也是目瞪口呆,指着他激动得声儿都变了,“我给你我的军牌干什么!”

郦长行微微张嘴,神情躲闪起来。

卓钺瞪着他,都有点儿不确定他现在是在演,还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人家给逮到了。

座上的参将沉声道:“你莫慌,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先说你究竟是何人。”

郦长行整理了下情绪,又向众人拜倒小心翼翼道:“标下是卓哨官帐下的长刀手,名叫郦长行……那日攻城——就是前天的寅时左右,我尿急起夜,却不小心撞见了李哨官帐下的士兵。当时不是他们当值守夜的时候,可却所有人都穿戴整齐手持利器,一副马上便要出战的模样。我吓坏了,本想溜走,却被他们发现了行踪,当时李哨官就让人把我按住,说要是我回去禀报了卓哨官就麻烦了——”

“住嘴!住嘴!”李汉录蓦地跳了起来,却被参将一挥手让人牢牢按住。

“接着说!”参将喝道。

“我、我怕他害我,便向他求饶保证自己什么都不会说。但他似认出我来,又反过来安慰我,说我不用害怕,这一战胜利之后我只要愿意指认卓哨官惫怠怯懦、临阵脱逃,他便许我一个队长来当……我犹豫不决,他又把军牌掏出来说 ‘以此为证、决不食言’……”

“唔——唔——”被人按住捂嘴的李汉录,忽然疯狂挣扎起来,猩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瞪视着郦长行,似恨不得一口将他咬死。

而此时,郦长行嗫嚅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我说卓哨官在军中威信很高,我就算指认他也不会有人信的。谁知李哨官哼笑了声,说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