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垂眸不语,只是轻轻地捏着沈晏的衣袖,讪笑一下。
沈晏一顿,恍然间似乎明白过来,垂眸瞧了瞧琉璃,心中微动,抿唇道:“……公主?”
琉璃朝他咧嘴笑了笑,道:“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与父皇提了几句你的好,顺便让他见一见你。哪能想他出了这么难的题……沈晏,你若是写不好,我们便偷偷溜走吧!”
沈晏一恍,目色缄默。
从未有人担心他文章会写得不好。
他只是沈家的庶子,娘亲早早病逝,父亲冷漠,嫡母不喜。兄长才华卓尔,光芒万丈,只怕沈夫人,更希望他一生碌碌无为,平庸无知。
往日他曾作一赋,得院长盛赞。回到家中,却莫名遭受沈夫人的冷眼相待,连晚膳都无人送来。
从那以后,沈晏再也不曾去写好文章。去掉锋芒,默默无闻地留在了夏蝉班。
可是……
沈晏望着琉璃的愧疚目光,长指微拢,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墨笔。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公主好意举荐。他不能让公主失望,更不想让公主难堪。
长香燃尽,苏院长命人将众人的文章收上来,无意掠过沈晏的文章时,神色微讶,不禁瞧了沈晏一眼。
人群中,沈晏正垂眸与公主说着些什么。
苏院长隐约听得,却是“别怕”二字。
哟?这万年铁树开花了不曾?往日里费尽心思敛起的锋芒,今日都悉数施展了。
盛德帝将苏院长呈上来的几篇文章一一读了,沉吟一声,道:“纵观这几篇诏文,唯沈绝之行云流水,言辞切切。”
众人随即朝沈绝投入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