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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了掀眼睑,长睫下目色如月清冷,语气低沉,暗藏汹涌道:“安小姐,你满口花言巧语,哪一句出自真心?”

琉璃一顿,小心翼翼道:“全部。”

容盛面不改色,却又问:“哪一句出自假意?”

“……上一句。”琉璃心虚作答,见容盛神色难辨,又道:“容大人,您是国之相卿,自是君子坦荡荡。我人如草芥,有时撒几个小谎,不过是为了自保。您权当听个笑话,不要生气,好不好啊?”

容盛神色微缓,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不轻不重道:“在我这,不需要撒谎。”

“……当真?”

琉璃闻言,语气忽扬。

容盛敛了敛眸,知其话中有话,不置可否,只挑了挑眉,静待其言下之意。

琉璃举起掌心,眼波巴巴道:“容大人,既是如此,我便与您坦诚相告了。今日您走后,我无意碎了您博古架上的一只花瓶,泼湿了您一本书册……”

说罢,从案下的隐蔽角落扒拉出一只碎瓷与几页残卷。

“……”

容盛神色如旧,只探出长指拨了拨那摊“尸首”,天青花鸟纹鱼瓶,孤本《龙藏经》,只称作一只花瓶,一本书册?

抬眸瞥了瞥罪魁祸首,偏偏其还无知道:“怎么了,很贵吗?”

容盛优雅地用锦帕拭了拭手,语气缓缓,清雅如玉:“卖了你,也赔不起。”

琉璃:“……”

他这么说道,她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今日为了琢磨词藻,将那梅花玉版纸全都霍霍掉了。

偏偏穿堂风匆匆吹来,将廊下那几页薄如蝉翼的玉版纸拂到了容盛衣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