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铃下,忽然传来一声似小猫的低喃。
容盛敏觉,一瞬间拔出长剑,冷声道:“谁?”
月色轻移,映照出一张轻绯的朦胧面容,因方睡醒,雾气腾腾眼眸懵懂如鹿。散漫的罗袖下,玉版纸层层叠叠地铺展开。
“……”
容盛缓缓收回了长剑。
他险些忘了,临别前还留了某人在莲花畔里。看来这一百遍着实难抄,以至于她都睡着了。
而琉璃方从梦中醒来,便瞧见容盛一身夜行衣,浑身霜寒地立在自己眼前,沉默地瞟了他一眼,道:“容大人,只是写不出夸赞您的词语,不至于杀了我吧?”
容盛情绪淡淡,提步往阁中走:“在你眼中,我便是这般人。”
琉璃:……怎么了?夜黑风高,一身劲装,腰佩长剑,不去杀人去散心?
见阁门未掩,匆匆起身随着容盛而入,行到他身侧,才终于瞧见他衣襟处的血迹。
琉璃大惊:“容大人,你受伤了?让我瞧瞧!”
容盛眉间微敛,却并未制止琉璃,而是任由她扒开衣襟,又由她皱了眉头,在莲花畔里搜罗半晌,寻来药箱为他上药。
至始至终,他很是沉默。
伤口略深,琉璃不敢耽误,匆匆为容盛包扎。
忽然,容盛扣住她的手腕,淡淡问:“安琉璃,建安众臣不是巴不得我死吗?”
你怎么如此记仇?琉璃将这句话默默咽在心里,叹息道:“……可是我舍不得呀。”
容盛一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