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一望无尽的雪原就像往常一样苍白而冰冷,瓦伦贝尔湖面冰层的厚度甚至都与往常一样分毫不差。他们照例互道早安, 照例做着甜菜汤, 照例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们的生活就是在平和的海屑镇中如此日复一日地不断重复着——
——就像至冬那片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的雪原一样,再怎么走,都是一片与周围景色并无二致的、茫茫的苍白。
裹着厚重的大衣, 他笨拙地攀登上了一个矮小的山坡, 眺望着那片被白雪覆盖着的松林。看着没有尽头的森林,他突然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连父亲自己可能都不记得的一天, 他在一次冰钓时曾经说过的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之前, 他们站在瓦伦贝尔湖旁;那时,他还没有无聊得观测冰面的厚度。
那时的他,正费力而倔强地拿着父亲递来的对于他来说本就过于沉重的鱼竿, 看着父亲蹲在厚厚的冰层上凿开一个冰洞,然后叫他过去一起过去把鱼竿放进冰冷的冻湖中。
看着他因为寒冷而冻得通红的脸、不断颤抖却又倔强地抓着鱼竿的手, 父亲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坐在了他的旁边, 随后便是用漫长的时间等待鱼儿上钩, 以及父亲无尽的故事。
“阿贾克斯,你听说过企鹅吗?”
与往常不一样,父亲没有谈起那些他年轻时的冒险或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英雄冒险地故事;与之相反, 父亲只是直直地盯着鱼竿尾端,淡淡地这样问道。
尚且年幼的他摇了摇头。
父亲全神贯注地盯着鱼竿, 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那是一种生长在很远很远的雪原的生物。”
“雪原?”他疑惑地抬起头, “提瓦特大陆上, 只有至冬国才有雪原吧?嗯……难道是之前说过的蒙德吗?”
父亲笑了:“蒙德在很久很久之前, 确实是被无尽的冰雪和凛冽的寒冷覆盖的国度——但那种生物所在的雪原,要比蒙德还要远很多很多。”
“它们就像是任何一种候鸟一样,有着属于它们的、固定的繁殖区和越冬区。为了种族的延续,它们的天性让它们一代一代地前往冰盖地区繁殖。这一路上艰险无比,雪原中到处都是看不到的危险,随时可能要了这些生物的命。”
“要想抵达出生地,它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和种族中的同伴们牢牢地按照刻在血脉中的本能,互相扶持、互相取暖。在抵达出生地后,它们会生下自己的孩子,然后满怀爱意与期待地等待着孩子长大,以及迁徙的再一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