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心情持续了一夜,第二日他起床时,明显眼下青色又深了一分。

但这低沉却在第二日上午又转好。

因为上午雪照又来了。

如昨日关怀他那般,十分温柔又十分客气地停留约莫一刻钟便走了。

钟天青阴云转晴,脸上的冰封稍稍解冻。

雪照走后没半个时辰,七八个侍女抱着大包裹出现在他房中,钟天青不明所以。

那几个侍女道:“我们奉命给您换新被褥。”

“什么新被褥?”为何要换新被褥?钟天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您昨日不是说被褥不舒服么?”

“……”钟天青迷茫了一刻,立刻道:“额……是。”

侍女们抖开大包裹,里面现出雪白的全新被褥,松软馨香,她们道:“这是内务处昨夜新赶制的,您试试是否合意。”

钟天青屋里的原有的几个侍女上前看热闹,只见白如宣纸的纱布针脚精细,打开一看,里面蓬松暄软的覆着云朵一样的棉花。

她们不敢喧哗,但是都在窃窃私语,“这是什么纱布,从没见过这样绵软的。”

“棉花也不像是棉花,像是云化了。”

她们低声问送东西的侍女,“恕我们眼拙,竟认不出东西的出处。”

送东西的侍女十分谦逊,“不过是日用的平常东西罢了,谈不上什么出处。”

待人走了,侍女们将新棉被和配套的褥子等物替换了旧的铺上,钟天青试了试,如卧云上。

仅身下垫床的褥子就有五层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