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茫然的望着此处,这正是他穿越前的家。
忽而,一个尖锐刺耳的妇女在他门外谩骂,“做好饭也不吃!真是活祖宗!你就死在屋里算了!一辈子玩电脑,看小说!不要出来!我真是倒了霉,生出你这么个废物儿子!那个老畜生欺负我一辈子,儿子又是个软蛋,我这辈子能指望谁?!”她嘶哑浑浊地呜呜哭泣起来,“我谁也指望不上!谁也指望不上啊!”
天青张张嘴,发觉嗓子如被胶水浇铸,黏着的发不出声,他明明站在大理石地面上,却如同深陷湿软粘稠的沼泽地,想拔脚却陷得更深,摇晃着,力不从心。
焦虑像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从底部交缠攀升,慢慢紧攥心脏,他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无法呼吸。
下一瞬,场景变换,白墙和大理石变作昏暗土房。
他本世的母亲穿着脏布裙,扛着铁锹,拖着年轻却佝偻的身子进了家门,嘴里骂骂咧咧怨天怨地。
妹妹在哭,她又饿了。
昏暗的过道口,母亲瞧见他,死死盯着,像一条毒蛇,咬牙切齿,“我这辈子能指望谁!”
天青忽然被骂哭,满脸水湿,弃童般站着,无声地抽噎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的张开双目,气喘吁吁——他仍躺在自己的床铺上。
天色早黑透,这绝非小憩。他瞬间从床铺一跃而下,不敢再躺,他知道,他早已累极,但方才种种真实细腻到极致的场景,绝非梦境,他方才进入了迷障——“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