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光认真打量他,含笑叹气:“我不需人探路,更不用人打猎。”他一点也不觉害羞,肮脏,淫秽,仿佛人生天地便该食五谷,小树长大便该抽条,“我要在此营三个余月,夜里自不会房中空虚,除了房中事需人侍奉,其它皆能自行料理。”

这一番话,若带一丝丝暧昧语气或目光,则生出暗示意味,但他望着天青,十成十地澄澈坦荡,着实无邪。

天青两世都是未经人事的直男少年,被这一番直接大胆的话噎得一句话说不出,他顿在当地,想来想去,无计可施。

师映光执起他的手,欲将鹿角还他。那手却缩了回去,天青道:“不必,这本就是你的,你给我,我没本事也护不住,反之,若我有本事,不用人送,也能挣得。”他摇了摇手,肌肤泛着光泽,眼眸湿润漆黑,像一条被雨水打湿毛发的小狗。

他转过身,独自下山去了。

雪照拿着鹿角,目送他远去,独站一阵,亦离去。

下山的路上,天是一片灰蒙蒙的阴沉,还未完全走出林子,已落下丝丝细雨。许多少年护着头脸从林中奔出,向营房跑去,天青慢悠悠走了半晌,也拖着脚步跑了两步。

大半人跑回营房避雨,天青进来时,房中熙熙攘攘,脱衣的,拍水的,叫唤的,热闹极了,济大强等人也在房中,避无可避。

他不将正眼瞧任何人,躺倒自己床铺处,昨夜一夜未眠,上下眼皮黏住一般。他心道:“我只休憩一会儿,绝不睡着。”

上下眼帘一合上,便如同拉黑天幕,他瞬间昏厥过去。

仿若在漆黑深夜见了一缕光线,他扒开那光线,竟倏忽来到一个明亮,杂乱的地方。雪白的墙面,随意丢了一地的书刊,电脑,玩具模型,甚至还有擦脸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