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记住了人类血的味道,记住了长发扬起来的那个弧度,记住了蜷缩在她怀里的感觉。
那是生来就被教育要保护所有人、扛起所有责任的神子,第一次尝到被怜惜、被爱护、被当成宝贝一样珍视的滋味。
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那一刻,五条悟对自己立了一个束缚——满足禅院椿的一切愿望。
他开始记住关于她的一切,眼睛弯起来的时候是开心,这时候不可以提要求,因为她会觉得扫兴。
嘴角抿起来,语气下落的时候是生气,这时候不可以再闹,因为她会真的感到委屈。
声音突然变大、心跳加快、微微睁大眼睛、呼吸也有点急促、会下意识牵人的手——在说谎。
“我没事的呀。”
在说谎。
但是她这样努力,捧着一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愿望是他开心。
束缚在隐隐作痛。
于是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在她下坠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把她扯回来。
有成功过。
第一次是在葬礼的时候,五条悟背对着她送花,身后的椿呼吸频率突然改变,变得沉稳、平静、悠长,就像是在睡觉。
这样很好,但唯独不该是在这种时候。
于是他装作没法应付的样子——哈,怎么可能呢,葬礼这回事,礼仪课第一年就有学过吧。
会觉得他是个连在葬礼上送花都搞不定的人,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她过来牵起他的手,就好像从前每一次那样。
装作应付不了、用她最爱的这双眼睛看她、适当地露出一点委屈、一点无辜、一点软弱,语气下沉,拖长,在她耳中听起来会像是小猫在撒娇——“椿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