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多聪明,刚死过一回,还有这样的警惕心呢,”栾游也平复了心情,道:“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你先告诉我,杨台生在哪里?”
“我不知道。”
“他的手机号码。”
“你要干什么?”
“报仇。”栾游皮笑肉不笑:“我跟杨台生有仇,大仇!”
刘丽娟又震惊又恐惧,呐呐不能言,这个富婆,不像是在开玩笑。杨台生在外搞七搞八经常会招惹是非,要债的来堵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说有大仇,难道是想要他的命吗?
她第一次,被动但认真地考虑了杨台生永远消失在自己生活里的局面。父母双全完整家庭,还能自欺欺人多久呢。其实现在,儿子和单亲也没什么区别了。
☆、草率了一点
在麻将场上鏖战一夜的杨台生上午九点晃出居民楼,打开了手机,不多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信息:刘丽娟自杀,二附院一楼急诊,情况不好,速来。
他吃了一惊,刚下意识地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自杀,急诊,也就是说家里现在没人?
返回头找赌友借了二十块钱,他打上车直奔井坪小区,上楼开门进屋,果然没人。随即冲进卧室一顿翻找,那女人这段时间卖房子挣了不少提成,给了他一千,存下了孩子的学费,还说等小孩放假想带他出去旅游。旅什么游?欠那么多赌债,有旅游的钱为什么不拿来给自己翻本?她就是想害死他!
他知道刘丽娟存钱的习惯,小钱转手机,大钱存卡,既然自杀了,银行卡自然不会带在身上。于是把床头柜,衣柜,写字台,床垫,衣服口袋,包包,全翻了一遍。
正翻的起劲,后脑“嘭”地挨了一闷棍。杨台生没有晕,而是大叫一声慌张转过身来。
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其中一个手里拿了一根棍子。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快从我家出去,我报警了啊!”
关防盗门了吗?关了吧!杨台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进的屋,又为何没发出一点动静,或许是他翻找的太投入不曾听到,总之他从两人的眼神中看出,来者不善。
入室抢劫?还是债主遣来要债的?看这两人穿着讲究,气势凛然的还真不像犯罪分子,他有点糊涂了:“喂”
只允许他多说了一个字,一名男子冲脸一记重拳,捏住他的腮帮子,往他嘴里堵了个东西。另一名男子举起棍子劈头打了上去。
与此同时,刘丽娟在病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栾游手机里的视频,她的老公,孩子的爸爸,让她做了八年圣母的人,收到她自杀的短信,却在家翻箱倒柜钻窟窿打洞的寻找银行卡,那猥琐的背影,活似个贼。
“我要离婚。”她说,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栾游迷惑地看着她:“杨台生这种无赖劣迹斑斑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出于什么心态能忍了这么多年呢?”
刘丽娟怅然:“他以前是没什么出息,但对我还是不错的,自从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人之后,整个人就全变了。”
栾游感觉到了诡异的熟悉感:“什么女人?”
“还能是什么女人,不好的女人,风尘的女人,他跟着她学会了赌钱,喝酒,不回家,成夜在外流连,像着了魔一样。我不是没有放弃过,我说你要喜欢她你就跟着她去吧,我们离婚,可是他说他爱我,就是玩玩而已。我相信了他的话,以为他玩够了会回来的,没想到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他跟那个女的分手之后,就沉迷网络交友,到处在社交平台上跟人搭讪聊骚。有一次我趁他睡着看他手机,发现他的通讯录里好多女性头像,还有一个被他置顶成宝贝的跟他聊的最多,两人勾勾搭搭的明显就要在一起了。我一气之下就给那女的发了信息,告诉她杨台生是有婚姻的,是有孩子的,还是个出轨惯犯,那女的跟我说的特好,发誓绝不会破坏我家庭,结果转头又偷偷摸摸和他聊上了,还一起开过房,说要私奔什么的,我当时太生气,就去当面质问她,闹得很难看,都闹到派出所去了。”
栾游震惊脸:“什么时候的事?”
“前年七八月份吧。”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是一家财务公司的,叫黎雪莹。”
栾游:wtf?
杨台生那边正鼻青脸肿脑壳冒血地跟警察描述入室抢劫被殴打的情景,刘丽娟这边最终还是通知了亲人,母女外孙哭成一团。得知小女儿的遭遇后,老妈妈恨痛地打了她两巴掌,骂她粉饰太平,糊涂透顶,当机立断报警,存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