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栾游便在不断想出新计划又不断否决掉中度过,整天忧心忡忡,少食少眠,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都掉没了。
房客们走光了,她以为女主会很快召她相见,事实却并不如她所愿。在这座宅子里,她被禁锢了一个夏天,一个秋天,半个冬天,接着又莫名其妙过了个年,依然无人问津,连红雨都很久没来过了。
距老夫妻离开已近两个月,栾游越等越心惊,女主的第一个实习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她不可能留着白莲花过年。
除夕当夜,宅子里的仆人少了一多半,只在各进留了几个守夜的。照顾栾游的小丫头给她送来了一提盒饭菜,便也消失不见。
栾游没滋没味地吃完饭,从房门外够下一盏灯笼,提着它出去转悠。
天气寒冷,北风刺骨。庭院,长廊,花园,全没有半个人影,只有落光了树叶的枝杈杵在暗夜微光里,狰狞地伸展着,好似鬼爪子一样。
栾游紧了紧身上的夹棉薄袄,腿上套了两条单裤也不能抵御寒风,曾经的断骨处在隐隐作痛。这些衣裳是当初红雨给备下的换洗。或许红雨也没想到她会在这儿住这么久,久到竟被大小姐给遗忘了?
她借着灯笼照亮,一个人在大宅子里乱晃。晃到二院门房处,见屋子关着门亮着灯,便悄悄凑近窗边,有男人在划拳行令大声说笑。
她缩缩脖子,从窗下无声溜过,小心翼翼拉开了边门,进入外院。
外院倒不清净,倒座房里有人说话,两侧的屏门处也有人影憧憧。她吹熄了灯笼,沿着墙边缓缓向东边的屏门移动。听见脚步声便停下来,整个人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墙壁,屏气凝神地等待脚步消失。
待她顺利出了东屏门,前胸后背都被寒气和冷汗浸透了,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激灵,赶紧用力捂住鼻子,把一个喷嚏压制到了最小的动静。
左手是黑乎乎的影壁,右手是黑乎乎的大门,四周一个人也没有,留守人员都在过年。她小跑着冲到东墙边,继续重复壁虎的步法一点一点靠近大门,胜利遥遥在望。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