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剃了剃指甲,“从明面上说,确实。”
他弹走甲垢,我不着痕迹地往后避了避。
“但是呢,”他话锋一转,“最近我们慈善总会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想没人不知道。还有比你们更困难的人等着我们发放善款救助,你们这样的情况,在我们这里优先级很低。”
我比了几个手势。布鲁斯适时垮下眉眼,嘴唇发颤,“可是我和我的妻子都是残障人士。我们、我们没有工作,我一直没有,露露前几天刚失业。”。
他的演技足以令我遇到的每一位导演狂喜,“我们真的不符合申领条件吗?”
光头打了一个哈欠,“不是我不帮你们,兄弟,我也很无奈啊。”
“这样吧,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光头在文件堆里扒拉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我们,“隔壁十一区的慈善点说不定还有点余粮,你们可以去哪里碰碰运气。”
我接过那张纸,扯平一看。十一区慈善点负责的项目是街区流浪儿童补助,穷得嗷嗷待哺,指望十一区慈善点有钱不如买张彩票指望中奖。
我和布鲁斯,两个二十多岁的大龄流浪儿童,去申请那里的补助,非常合理。
我注意到布鲁斯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慈善点踢皮球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他。按照正常逻辑,这时候正是霸道总裁披露真实身份,大显神威的时刻。
但我也很不高兴。
于是我先布鲁斯一步,懒洋洋地开口,“要是十一区的慈善点用同样的理由把我们忽悠回来,你又打算把我们踹到哪里去呢?”
我在光头惊讶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脱掉手上劣质的皮手套。这是为了遮住我手上前几天做好的美甲特意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