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必,”他一笑,“皇帝给我个官位,无非写几篇漂亮文章诗句,今日琼林宴,他一踏入杏林,多少才子上赶着为这满园桃李芬芳作诗应和,好似这春风真就吹遍了天下似的。”

“在北半球,由于纬度原因,越往北,春天来得越晚,而南方靠近赤道处终年炎夏。”瑞德接了一句。

李太白听后并不作答,一笑饮完杯中酒,春风中几人沉默半晌,高楼下的大道尽头忽的出现烟尘,喧闹渐至,华盖摇晃着出现在视线中,皇帝李隆基的辇轿正向曲江方向而去,即将经过花朝高楼。

宫人侍卫在辇轿前方宣跸,晏青与李太白对这皇帝不甚在意,但也在此时息了交谈声,瑞德秉着考古古代礼仪和皇帝权威的想法,注视着皇帝的行驾,楼下的人看不清层层楼阁之上,晏青对于跪拜人君没什么兴趣,还多加了道隐身法阵,倒给了瑞德绝好的机会。

百余人的肃卫仪杖披甲快行,羽林军将领跨高头大马在前驱使开道,满街肃然,街上未来得及避开的行人均要跪拜圣容,乌压压一片人头,那朱漆金饰的玉撵由十六人抬起,把纷飞春光都压得凝重肃穆,只闻开路鞭声与铁甲交碰。

这气氛持续了有半刻中时间,皇帝的玉辇才终于从天边行至眼前,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和轻声笑语恍然间打破了一切肃然。

四方宽阔的玉辇上,垂下的珠帘挡住了皇帝的脸,让人看不清面容,可他身边的美人却明艳清晰,懒卧在软塌上,绯红衣衫艳若春桃,更加衬得肤如凝脂,面若团粉,言笑晏晏,远胜满园春光。

曲江池畔清风习习,把她轻柔的嗓音穿得极远,青丝如鸦羽,簪一朵牡丹,目含春波,腰肢柔软,贵而不庸。美人在目,谁还管那皇帝老儿?

“这是谁?”瑞德转头去问晏青,却发现他正望着天际出神,没有回答瑞德的问题。

“杨氏玉环,宫中独宠的贵妃娘娘,”李太白接道。

晏青突然口中喃喃:“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