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不算颍川的大县,陈佑设下的宴席里也都是些面熟的人。她和系统经常开鲨来鲨去的玩笑,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因此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想太多。
然而——
然而别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琴师手一抖,琴弦被捻得太重,发出“铮”一声的长叹。
刚才还想凑近她混脸熟的年轻男子,吓得把手中陶壶一扔,立刻伏跪在地面上,叩首谢罪。
陈佑脑门子冒汗,左顾右盼找不到可以交流的人,默默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死。
她自带的几个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荀彧了解她的秉性,对她说的话宽容得很;郭嘉虽然与她相处不过一日,也大约能看出她不是那样昏聩的人,也从荀彧的态度上猜测出了她的意思。
而高玥,高玥才不在乎阿楚杀不杀人,想杀谁,要杀几个。阿楚就是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屠干净了,她估计也只会拍手称赞。
宴席的氛围一滞,周遭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可是几案中央的空地上,舞剑的男人还在继续。
这人生得健硕,穿的还是粗布葛衣,唯独手里一柄银剑舞得耳后生风。
那剑比起寻常铁剑显得略细点,在他手中一点一刺,劈开虚空,被烛光映得微红。雕花的剑柄被挟持在那人虎口间,剑尖飞扬乱舞,非但不显轻薄浮夸,反而带了点杀伐气。
阿楚本来还想和地上几人说些什么,然而目光一移到此人的剑舞上,便怎么也移不开了。
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了上来,让她忘记了心里的烦躁、周围的乱象,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柄长剑:点、挑、撩、刺……
她终于看清楚剑柄的纹路,那是一只凤凰!
她也无暇顾及地面上颤抖的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