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不请自来的“客人”

在这荒岛上,吃的东西也没什么油水,他有时候半夜会饿的醒过来。

“别给我来这套,今天我们吃面包果,再给炒个土豆丝。”江妈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让江爸少在这里碍事。

江爸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出去看他的窑炉。

打开黄泥封盖,取出窑炉里的陶器。

第一个陶器虽然是完整的,但是有很明显的裂纹,江爸用手轻轻一掰,立马碎成好几块。

“真的可惜”,江爸嘴里念着,把陶器放在地上,接着把窑炉里所有烧制好的陶器都一个一个取出来。

几个较大的圆口陶罐烧制的还算可以,三四个陶碗不行,全部都开裂了,心疼的江爸只能把它们都给舍弃。

这一锅窑炉里总共烧制了十来个陶器,有三分之一都是废掉的,留下七八个还能凑合用一用。

江爸走到河滩那里,去挖石头下面的泥土,挖好放在不能用的陶器中,加水搅和,搅到感觉差不多后。

才用手沾取泥浆,均匀的糊在陶器上面,在他正忙活的时候,江昭慈用筐把洞里的陶器都给抱过来。

“这浆涂在上面有用吗?”江昭慈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她爸用泥浆涂陶器。

江爸笑了一声,“我就是听你妈说的,她以前可喜欢陶器了,还自己去学过,我为了了解她的兴趣爱好,我也去偷摸上过一两节课呢。”

提起江妈赵黎和江爸的以前,就可以追溯到江昭白兄妹两个名字起源上。

江爸边干活,边跟江昭慈说,“以前你哥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说要不就姓赵,你妈说第一个孩子就姓江,到有你了,那个时候你妈是真的被折腾的不轻,小白也才三四岁,我又忙着赚钱给你妈送到好点的医院去生,那个时候啊”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长,想到那段忙到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日子,和儿子也没多少亲近的时间。

长大后他毅然决然的要去当兵,跟他和小黎都不怎么说话,连被欺负了都不会找他们两个告状。

还是他偷偷跟在小白后面,知道他被敲诈勒索后,立马找老师告状,态度强硬的让老师把家长给叫过来。

臊的他们没有脸在这个班待下去,才算完事。

江昭慈问他,“然后呢?”

为什么不姓赵呢?

江爸从自己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继续拿过来.一个陶器上浆,“后来,你妈难产,生下你后,你哭声都小的可怜,还在保温箱里住过几天”

“我跟你妈说,让你姓赵,就叫赵慈,可是她不愿意,她说不想让你和小白姓的一样,要是有人跟你说起来,为什么哥哥姓江,你却姓赵,是不是你不是你爸妈生的。”

那个时候有些乡下人的嘴巴很碎,老是会跟孩子讲些有的没的。

“所以呀,我就把你哥的名字也给改了,我说孩子一个叫江赵白,一个叫江赵慈,你妈不满意,翻了好几天的字典,才说把赵改为昭,代表光明美好。”

江昭慈从来都没有听过他们解释自己的名字,她一直都以为是从古诗,朝辞白帝彩云间中取的。

原来不是,昭就代表赵,代表他们两个是江平和赵慈的孩子。

“那爸你和我妈是怎么在一起啊?”江昭慈很好奇,但是以前他们两个都很忙,也没时间坐下来一起聊天。

江爸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样蹲在这里涂浆真的废手废腿,“相亲呀,那个时候,村里就我和你妈年纪轻轻的就没爸没妈,也说过闲话,后来我们两个相亲看对眼后,真的走到一起,说的闲话就更厉害,你妈那个时候就不是很爱出门了”

“后来我们从那里搬走后,住到别墅里,小黎她还是不开心,可是现在到了这个荒岛上,我看到她的笑容变多了,也愿意玩笑打闹,那么急着回去又能干什么呢?”

江爸说完起身去河边,用废弃的陶碗舀水在岸上洗手,回去看到江昭慈还蹲在那里,把她拉起来。

“阿慈,还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去先吃饭,这些陶器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就让它放在这里风干”江爸说着,和江昭慈并排往山洞里走去。

而江昭慈现在才从江爸的只言片语中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什么身份都不好做,只有父母的孩子是最好当的。

山洞里,江妈把石板洗净后,放在石块上让火把它给烤干烤热,接着用刀把面包果的外壳给削掉,这个活是江昭白完成的。

刀在他的手里就跟活了一样,丝毫不费劲的就把外壳给削掉薄薄的一层皮,完美的保留了果肉。

把果肉放在木质砧板上切成一片片,江妈先把小咪和小黑要吃的给煎熟,不放油,土豆也可以给它们吃一点。

“还是要去抓点鱼啊,快快可以吃青草,小咪和小黑不能只跟着我们吃这些食物。”江妈烤着这无油的面包果,有些焦心。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捉鱼的时候,还是晚点让江平去捉几点鱼好了。

“来,小咪、小黑吃饭了。”江妈把放凉的面包果和土豆放在它们吃饭的盆里面,又把青草拿到乌龟前面。

等它们都过来吃饭后,才开始煮自己要吃的东西。

把油倒在石板上,用洗干净的木片把油刮均匀,等油滋滋作响的时候,再把面包片给放下去,一片片分开摆放。

“小白,土豆也给你削皮,多削点,切成片,我们还是烤着吃。”江妈用筷子把面包果翻面,给江昭白派活。

面包果这个时候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勾得闻到的人肚子又开始叫唤。

反正江爸这个进来闻到这股味道的人,是馋的不行,跑到江妈面前蹲在那里。

江妈看着好笑,多大的人,也不嫌丢脸,而且这天气也热的不行,蹲在火堆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去把碗拿过来”江妈看着他这样,还是有点心软,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吃的这方面嘴馋过。

把煎熟的面包果放在江爸的碗里,接着招呼江昭慈两个过来,“小白,阿慈,你们两个拿碗过来,可以吃了。”

江昭慈拿到面包果后,吹凉后塞到江妈的嘴里,自从听了江爸那番话,她就哪里都不得劲。

总觉得自己作为女儿,其实对父母一点都不上心。

明明之前很馋,很想要吃的面包果,吃进嘴里也索然无味。

“阿慈,你怎么不吃”江妈看着江昭慈拿着碗,咬了一口面包果就一动不动,提醒她道。

江昭慈端起碗,干笑一声,开始吃碗里的面包果,先把肚子给填饱。

吃完酸甜的面包果,撒上辣木粉的焦香土豆片,再喝上一碗醋柳汁勾兑的水。

吃饱喝足以后,就容易犯困,一个人开始打哈欠后,其他三个人也被传染似的打起了哈欠。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睡一觉,再来处理这些东西”,江妈打哈欠打的眼角都渗出泪珠,实在是撑不下去。

再加上这天热起来,夏天就容易犯困。

这个提议获得了另外三人的一致赞同,回到山洞的石床上先睡一觉。

小咪和小黑不肯进屋,就蜷缩在乌龟旁边。

午休的时间很快过去,江妈最早醒来,看着旁边还沉沉睡着的江爸,轻手轻脚的下来,伸了个懒腰。

走到外面,先把剑麻给收拾了,之前拿来的行李箱里,很多都是短袖、鞋子、外套、纸巾之类的东西,有些长袖穿不了,干脆就把它当做围裙。

系上简陋的围裙后,拿起剑麻,这个时候,小咪醒来,一脸惺忪的走过,趴在江妈的脚边,没睁眼,继续睡。

江妈把动作幅度放轻,弯下腰用匕首抵住剑麻,把剑麻快速拉过来,重复几次,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地上都是剑麻外皮。

已经削制好的剑麻纤维叠在干净的袋子上,就是弯腰处理这个特别的累。

她坐起来缓缓,江昭慈也睡醒了从山洞中出来,刚睡醒不想讲话。

默默拿过一个石凳,坐在那里帮着一起处理剑麻,她有过之前的经验,已经是轻车熟路。

“这个晒干后,给小咪和小黑它们两个做几个玩具,用剑麻做的玩具耐磨。”江妈想到之前看过的视频,顺嘴一说。

江昭慈将目光移到蜷缩在江妈脚边的小咪身上,从之前刚回来时脏的都看不出毛发的颜色,身上跳蚤虫子满身都是,到后面用泉水洗净后,虫子和跳蚤全死光后。

但是干枯和稀疏的毛发,却要靠很久才养的回来。

江昭慈点点头,回应江妈刚才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午觉睡醒,她就没有什么情绪,感觉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两个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把成堆的剑麻去皮,手掌上都出现细小的伤口和水泡,这种活对于他们之前没做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就像之前每天高强度的干活,其实身心俱疲,但是都忍着不说,在荒岛生活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很多时候,他们都有说过,好怀念手机、外卖、淘宝,也曾在夜里梦见自己回去的情景。

只有那个时候,好像要居住在荒岛上的念头,是不存在的。

但是,回去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去想那么多。

江爸和江昭白一起出来的,看到她们已经干上活了,江爸摸着后脑勺,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这一觉睡得真的太沉了,肩膀两边今早被重物压着,又红又肿,稍微活动一下就让人痛得呲牙裂嘴。

所以江爸才会累的起不来床,而江昭白他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之前是在部队中养成了习惯,从来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在刚来的时候,害怕有动物袭击或者意外情况发生,更不可能睡得着。

不过闻着外面池子里传来的药味,他每天晚上都觉得睡得不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来的正好,江平你要不做个木架吧”江妈想着还有那么多的陶器,这地上也不够放啊。

江昭慈在一旁接话,“不要用木头,这旁边的木头我们上次砍了这么多,就够给其他的留出生存空间,如果要砍,去上次那片竹林里砍,竹子是速生的,再长下去,这竹林都要扩张到其他植物的地盘去。”

江爸看向江昭白,“那我们两个去砍点竹子?”

行吧,父子俩带上工具和水壶,出发去竹林。

而她们两个接着干活,“这没有手套真的不方便”,在又一次被剑麻割出一道小伤口的时候,江昭慈吐槽道。

江妈觉得也是,“那要不用衣服包着?这样会不会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