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也是百乐门的员工,刚才在一连串无效的重复拍摄中耐心逐渐被磨灭,已是一脸的麻木和不耐烦,不过这滑轨的上场让他的表情灵动了起来,跟个小孩子发现了新玩具一样,迫不及待地开始上去安装摄影机排线了——剧场里的摄影角度虽多,但每个角度基本上都是固定机位,这样移动的拍摄方式对于他来说还是首次尝试,感到新鲜也是正常。
而在调试完又彩排了一遍新的调度后,这场戏再一次开始了拍摄。
“action!”
随着韦荣琛的一声令下,现场运转起来。
男主角王锦书第十几次拿着杯子开始迈步,向着书店的方向走去,顺手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十几次下来,他刚才被咖啡灌到已经上了一次厕所了。不过十几次的作用还是有一些的,至少王锦书对于这场戏已经麻木,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放得开了,虽然表演上不如第一次时候那么认真,但是这种放开来的状态反而在镜头前的表现会好一些。
群演们也按照次序一个个地顺着之前的调度走上划定好的路线,一切都跟之前的十几次没有什么差别,唯一变了的就是拍摄方式。
那个姓党的摄影师正低头坐着,怀里把着摄影机,整个人被两个助理合力在滑轨上推动,匀速缓缓侧行,而随着这样的拍摄方式,监视器里所呈现的画面和之前的十几次终于出现了本质上的区别。
第四百五十二节:混子
同样是这么几个人表演,表演的内容同样只是简单的走路,天气一样,光线没差,摄影师没变,但是画面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这条还没拍完呢,光是看到一半,坐在监视器前面的韦荣琛双眼就慢慢亮了起来。
虽然他自己都无法说出来现在的画面和刚才的画面有什么区别,但现在的画面正是他想要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一个非常玄妙的东西,具体到底是什么并说不上来,在教科书上也找不到对应的词汇来形容,一般人们笼统地称呼其为“天赋”,能察觉到这种差别感觉的,就是有天赋,而察觉不到的,就是没天赋。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讲道理很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不可能指望人人都是爱因斯坦,特斯拉。
“就是这样……”
韦荣琛不自觉地呢喃自语,压低了声音。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像蚊子叫,但杜安就坐在他旁边,所以还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