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拍的第一条在杜安看来就是能过的了,韦荣琛之所以会觉得不行,后面还一直翻来覆去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拍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心理压力太大、导致他对于事物的正常认知产生了偏差。
这就像是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出门的时候都会很放松,也不会刻意地去想自己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把门关好了,但若是这天在家里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说几万块钞票的话,那么我们出门之后就会一直在想自己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有把门关好,严重点的甚至会几次回去看看门到底有没有关好。
而第二个主要方向,是假设韦荣琛没有做错。
这个假设也是成立的,这条戏确实存在问题。
从杜安的角度来看,这条戏是有问题的,但是能过——这并不矛盾,电影拍摄中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每条戏都要完美无缺才能过,都有一条线的,过了这条线就能过。
刚才的这场戏的十几条拍摄片段,没有过杜安的线,但是过了杜安在心底给韦荣琛划出来的线,所以他觉得能过了。毕竟这部电影杜安是要交给韦荣琛的,他也不能强行指望韦荣琛超越出自己的水平,发挥到他的这种境界,这不现实,不过韦荣琛本人看来不这么认为。
这个看着像是商人远远多过像是导演的胖子,不知道是真有那么些天赋呢,还是刚才被杜安一通吹捧的有些自我膨胀、自我要求盲目拔高了,强行把自己1米的及格线拔高到了3米,偏偏他又只有做到1米多的能力,拍不出3米的效果来,所以这正是他纠结的根源了。而对于这个问题,杜安有很多个办法把这条戏拉到及格线以上来。
韦荣琛的问题就这样清楚地在杜安面前摆着,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在他的脑子里清楚地罗列着,一切都这么明白,没有半点挑战性,也就难怪杜安会这么无聊到发困了——要是真有困难的问题产生,他反而会精神奕奕了。
当然,韦荣琛这个案例的特殊性导致杜安无法直接把问题点出来、只能含糊其辞地去启发他、等待他也是让杜安无聊到发困的原因之一——杜安虽然看到的很全面,但是他却不能多说,不然若是他把自己所看到的这些东西全部一股脑儿地讲出来,再把他想到那十几条解决办法一条条地罗列在韦荣琛面前让他自己去选,怕是不但帮不到韦荣琛,反而会让韦荣琛的自信心瞬间崩塌,再也别指望韦荣琛能撑起这部电影来。
“这样,或许可以行……”
杜安又打了一个呵欠之后,隐约听到旁边的韦荣琛这样模糊地自语着。
他转头看了过去,见到韦荣琛这胖子的眼睛比刚才有神采些了,眉头也不皱着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而杜安接下来就知道了为荣成想到的办法是什么。
在刚才的十几条重复拍摄中,韦荣琛正像杜安说的那样,全部纠结于演员本人的表演调整,而在杜安那模棱两可的话语之后,韦荣琛把改进的措施从演员们的身上跳了出来——他这次调整的对象是摄影方式。
原本这场戏的摄影方式是一个固定机位转镜头,经过韦荣琛的调整后,现场添加了一条滑轨,要求摄影师在上面推镜头,变成了移动机位。
看到韦荣琛的调整后,杜安在现场其他人不为人知的地方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家伙还真是实诚,自己随口提了个空间,他还真从空间上去想办法了,把原来静态的拍摄空间拉伸成了动态的。
不过韦荣琛想到的这个办法也确实是杜安想到的办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