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鹭。”观察到对方毫无反应,张成沉声道,“宿鹭!”

依旧没有回应,宿鹭目光发直,眼神有些涣散。

“给江枫打电话。”张成一边摸脉搏、掐人中,一边对小徐说。

小徐连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时因为紧张险些把江枫的名字划了过去。

电话打过去,对面很快接听:“什么事?”

小徐打开免提,把手机往后头凑了凑,张成扬声道:“江枫,宿鹭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病史?”

“没有。”江枫回答得毫不犹豫。这之后他沉默了两秒钟,语速加快:“她是不是忽然睡过去了,还是试图用自伤保持清醒?具体的回到队里再和您解释,您先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告诉她别有压力,不舒服时完全可以小睡一会儿,我们理解她。”

“听见了吗。”张成按住宿鹭肩膀,轻轻摇了摇,“我们了解你的情况,放轻松,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

若是时间退回到十五分钟之前,副驾驶的小徐是绝对不会相信,一套大好的施压方案,会毁灭在张队温声细语的安慰中。

毕竟他从警时间尚短,做不到张成那样阅人无数。精神多少有点问题的嫌疑人,他算是第一回见。

在张成的示意下,车窗缓缓打开,温暖的风涌了进来。

这是宿鹭第十三次见到五月份的嘉林。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的嘉林,天似乎永远是钴蓝的,白云大团大团地缀在天幕上,阳光穿过枝叶缝隙在地面留下光斑,来往的车辆外表与人群着装色彩鲜明,色调或暖或冷的色块嵌入蓝天白云绿草如茵的大背景,却界限分明。

是明亮的、美好的。

她时隔六年依旧难忘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