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循循善诱,林云芝像是只逾矩且勾人的妖精,即便她适应了这儿的拘谨礼数,也从未逾矩。但内心里的灵魂,终归让她在跨越男女界线上,多了把“妄为”的勇气。她大胆泼辣的呷住了他的唇,用热情抚平对方的恐惧。
而结果是,热情的确是驱散恐惧最好的良药。至少眼下他是带着勇气远赴京城的,比起以往独身一人,他此番不会再战战兢兢。
自己这只蝴蝶虽说彻底改变原本的走向,但陶家兴文韬学识不假,气运加持也不假,此番入京理应该也是龙腾于野,潜龙升天。
或许最后他不一定能走到原著中的权威,可与合家团聚、功成名就比起来,那份孤高不知寒,孑然一身的权柄,或许并不是非要不可。那份将自己所有的感情折断的行尸走肉,太过让人心疼。
林云芝有片刻的恍惚,或许自己之所以穿过来,为的便是让他不要再走上老路。至少比起那条崖壁独行的绝路,如今这条平坦而宽厚的大道,成全的更多。
陶家兴奔赴京城,陶记恢复原本的步调。用膳时辰前后客似云来,前厅后厨忙的不可开交,放在往常也是循规蹈矩,没有半点差池。但是李氏打从戴了副“洞察世事”的金光眼,她就觉得不对劲,林氏怎么都不对劲。
譬如,以往人都只是在柜台收些银两,很少在去厨下烧菜,可近来却一直扎头在厨下,同阿斗一人一锅,忙活的满身烟火油烟味儿。还有平常临帖,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常态,到眼下每日里都临一帖的扭变,其中从未间断,勤奋的好似觉着时间太长,想法子消磨呢。
至于,为何觉着时间太长?李氏私以为自己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就是想老四了啊。要不说人忙起来什么都不会想这话有道理,闲着无聊就容易多想,把自己圈进死胡同里,越发悲伤孤郁。
长此以往,身体容易经受不住垮掉。
“不能如此”李氏一合计,为的老四往后的日子着想,她不能让林氏犯糊涂,得让她知道陶家非但只有她与老四的男女之情,更有她们这些家人的关切。
于是乎,李氏开始在陶记“招兵买马”,拉了条大旗--她还说自家男人嘴快,实则她才是那个嘴大无把门的。这不从李全、陶絮、陶老二、陶老三,她央告了个遍。
几人得过林氏的恩慧,拿林氏当亲近的人。不肖什么真凭实据,只这李氏空穴来风好一通自以为,他们就跟着听风布雨。
“要让林氏看到温暖,得从细微之处做起,让其察觉出温暖”李氏领头开腔
“可这细微,从何谈起?”陶絮皱着眉
“我寻你你们正是为的此事”李氏摇头摇得理所应当。
陶絮被堵了一嗓子:
比起她们二人,另外三人还没从长嫂变弟妹的“腥风血雨”中缓过劲儿来。下巴总总没来得及归拢,张得能塞下拳头。这场商量他们注定是帮不上忙的,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起先还想怎么都能憋出个妙计来。
结果没动脑子,先折了半数人马。虽说不能辨别前人话的真假,李氏连三个皮匠都凑不齐,更不要谈山人妙计。因此,画虎不成反类犬,出的主意“馊”而不自知。
之所以如此抨击,实则是林云芝被李氏的主意折腾的够呛。
李氏打着要从“细微”入手,又不懂细微何解,她便想方设法让林氏感受“温暖”,避免其孤身独处,三不五时,还自以为小心翼翼的打探对方对陶家兴的思念。操|着这副原形毕露的模样“跳大神”,让林云芝哭笑不得。
被追着折磨了三日,她终是忍不住,把话摊开讲明白:“我也不知你如何得知我与家兴的干系,既如此我自然不打算在你面前否认。我与他确有情愫,但我的为人想必弟妹也知晓,并不是会多想的性子,所以你不必忧心我会伤情。
家兴此去时日长,我若自怨自艾,日子只怕都过不下去。往后待他有了官职,只会更加忙,即便是夫妻都有自己该有的日子要过,没有所谓的形影不离。你与老二农忙时何不是半年见面寥寥,弟妹可有抱怨过什么?”
“弟妹即能做到端端正正不去多想,换做我一样能做到。”
李氏本想说那不一样,她与男人都老夫老妻了,找过了腻歪的劲儿,怎么能与你们才在一处来的热枕。
但转念一想,家兴是守规矩的,自然不会与林氏真有什么男女之实。林氏依旧还是清白之身,且一副好容貌,外头不知多少人家盯着,真要是等不耐烦了另寻他人,不要太容易。这样想来,远赴京城的老四理应更担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