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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泰九忽然有些惊慌,一种他最在意的人和事即将要超脱他的掌控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乱了他的阵脚。不论面对任何人,他都不会退让,唯有面对那个牵着他的手,说会带着他向着光去的人,才会让他不战而败。

所以毛泰九非常干脆地认输了,他突然抱紧了舒夭绍,开始非常诚恳地忏悔:“抱歉,雅琴,是我不好,是我失控了,我以后都会听你的,真的,你相信我啊。”

舒夭绍一脸懵逼:“……???”

尼玛,绝了啊!能屈能伸啊,真·大·丈·夫!

顶呱呱啊!你妹的你唱完红脸唱白脸,合着整场戏全给你自个儿唱完算了?

那我上台干哈子来了?近距离欣赏你的表演?

舒夭绍在要和毛泰九讲道理的时候,就是她最心累的时候,因为这男人在她认真起来的时候,马上就能穷摇附体,虽然一脸认真,心里却是——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就比如现在:

“令你怀念至今的,究竟是你求而不得的来自他人的善意与爱与在乎,究竟是被你的记忆无数次加工和美化的符号化的类似于‘白月光’一样的‘林雅琴’,还是真实的我这个人本身?”

“你想要结婚的,你爱的,又是什么呢?你能回答我吗?”

舒夭绍问出这两个困惑她已久的问题,可是毛泰九压根没有听,或许说他拒绝听,也杜绝了回答这两个问题的可能性。

他匆匆忙忙就说要给她准备吃的,掉头就走了,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得了,狗改不了吃屎,这特么就是死性不改的真实写照。

看,说了他不听,他就是不听啊,穷摇剧一样令人呕血。

舒夭绍惆怅地想,毛泰九一如既往地拒绝接受不喜欢不想要的现实,这样的任性幼稚的行为举动和心态,都在说明一个问题:他像是一个从来就没有长大的孩子。

快二十年了啊,现在三十二岁的毛泰九,却依然是当年那个站在浴室门口,看着血水浴缸中的母亲会扭曲会颤抖的孩子,他依然是那个脆弱的,需要拥抱和安慰的孩子。